“差多少?”张三原问。
“你们不是说要加倍吗?差一半。”纪兰说。
“说来也惭愧哪!”陈晓南叹了一声。
刘志春笑笑道:“怨你搞廉洁呀!要不,哪个乡镇一把手拿不出个十来万?”
“我也是考虑政治前途。”陈晓南说,“你们想想,我要是猛收猛捞,人们议论纷纷,别说犯案,就是上面派人下来考察,你也过不了关,那不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张三原深深地点着头,表明对陈晓南的做法十分赞赏,井说:“钱不够,我拿三万。”
刘志春说:“张兄要是拿三万,我拿一万。我是没存下钱,不过我可以向朋友们借。你说吧,啥时要?”
纪兰说:“要是自个没有,就不难为你了。差个万儿八千,我父亲那里也能凑得够。”
“可我也得尽点心尽点力呀!”刘志春说,“那这样吧,我没出钱可出力,不知你的主攻目标选好没有?是市里的省里的?哪个头?”
陈晓南说:“这个我也役有怎么考虑。不过副县级属市管干部,主攻方向应该是市委的头,市委的头里当然数书记赵凯顶用了。”
刘志春呼地站起来:“你别说,其他书记,市长咱不认识,惟有这一把手赵凯还有点关系!”
陈晓南奇怪地问:“你?同赵凯有点关系?没听说过呀?”
刘志春说:“咱们交往才有多久?再说,我没事用他,几乎把那点关系给忘了。”
纪兰笑道:“你小子就会瞎侃!”
张三原也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你是不是记错性别了?
这市委书记赵凯可是男的呀!“
刘志春往沙发里一坐,故意神秘道:“这是秘密,你们越不相信,我就越不告你们。”
张三原说:“不跟他猜谜语了,弄饭吃吧。现在动手,也得十二点多才能吃上。”又转向纪兰:“你负责主食我管菜,弄几个新花样让你们尝尝。”
陈晓南说:“好好,还有一瓶茅台,咱弟兄们喝了!”
纪兰笑笑,放下毛衣,手一挥,领着张三原进厨房。
同时回过头来说:“你们也不要等着吃现成,剥葱切蒜削土豆,干点力所能及的活。”
三
当他们喝开酒,并赞不绝口地品尝了张三原奉献的五盘特色菜之后,刘志春才揭秘,他同陈晓南和张三原共同干了一杯,咂咂嘴说:“现在张兄的菜吃上了,陈兄的茅台也喝上了,我同赵凯的关系也该揭晓了。若还卖关子,那就对不住二位老兄了。”
张三原说:“我无所谓。主要是晓南心里着急,因为你若同市委书记真有点什么关系,对他可至关重要啊!”
“好,我说,是这样……”刘志春说,“金环湾乡西后庄村,离镇子只有五里路,可公路不通,人们就谋着修条路。前年,听说赵凯调到市里当书记,支书和村长就找到赵凯说,赵书记,人家出了大官的村子,好要钱,公路都通了。俺们找你,就是想让你批几万款,把路修通。赵凯一听,一拍脑门,‘噢’了一声说:‘好好,你们先到食堂吃饭,吃了饭就回去吧。过两天我去找你们,咱具体商量修路的事。’第三天,赵凯果然去了,还带了两个技术员。
两个技术员实地看了看,给赵凯汇报道,如果把村民投工算进去,有八万元就可修一条很像样的沙石路,赵凯就问村支书,你们有多少钱?村支书说,我们有了四万,钱不够,一直没敢动。赵凯说,那这样吧,你们出四万,我出四万,下个月就开工。支书、村长听了很高兴。但他们弄清是赵凯个人掏腰包时,说啥也不干了。他们说,俺们找你,是要你批点公款,哪能掏你的腰包?我们宁可不修这路,也不能让你掏,赵凯就给他们做工作,最后终于说服了他们,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把路修通了。“
纪兰听得糊涂了说:“还说不卖关子呢!尽说了半天村里的修路,这有啥关系呀?”
刘志春说:“请嫂夫人别急,不啰嗦说不清,赵凯为啥要给西后庄修路呢?因为赵凯的父亲赵雨章在‘文革’中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下放到西后庄劳动改造。村干部为了保护这位大学教授,没让他下地劳动,而是安排他到小学协助一个民办老师教书。民办老师文化程度低,教书吃力,加之种自留地分心,实际上把全部教学任务给赵教授了。赵教授当了几年小学教员,一直到他所任教的大学派人来把他接走。赵教授对西后庄的干部群众感激不尽,去世时将一笔稿费留给儿子赵凯,要他给西后庄办件什么事情。正好遇西后庄干部想修路,这正好派上用场,”张三原说:“你这关子越卖越远了,从儿子说到父亲,说来说去,还是修路二字。这到底同你有啥关系呀?”
刘志春说:“本人是西后庄人,或者说西后庄是本人的故乡呀!”
“噢,明白了!”对人际关系十分敏感的陈晓南说,“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