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梅宫凛知道港口mafia不会容忍这等打脸的事件放任发生,最终中原中也应该同样会出面,可她又为什么会在门口处退让?
“因为我不想赌。”
凛一针见血地陈述着,她的目光仅仅是清澈,却并不脆弱,迎着诸星大的视线毫无动摇,“拿亡命之徒的自尊心赌博,难免他们没有同归于尽的心思,万一港口mafia想要借势立威,你真的白白死在里面怎么办?”
将近在眼前的东西拱手让出,从那片与太宰治厮杀的战场逃离,是隐秘的妥协,同时让港口黑手党“大方”地救下了所有人。
“你……”
诸星大猝然按进了搭在桌沿的手指。
微不足道的痛楚让他短暂的清醒,他觉得自己会被梅宫凛的路数彻底搅进去,却仍然无法完全缓解由意外坦诚所带来的再次反差:事情并非全如他所想,却又是相同的结果。
这位路数诡谲、敏锐近妖的小姑娘,满不在乎地说她确实是为他而去。
“信不信随便你。”
凛耸了耸肩,说完后便继续趴了下去。
就在诸星大眸色幽暗地望着她脊背处的起伏时,凛陡然直挺挺地弹了起来,仿佛背上装了一个弹簧似的:“这是不是算任务失败啊!”
诸星大:“……”
你才想起来?
凛浑身不受控制地一抖,伸手戳了下诸星大的小臂,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诶,大、大哥那里,你去负荆请罪行不行?”
诸星大:“……”
凛:“就说我是迫不得已,同伴爱泛滥?”
诸星大:“……”
凛逐渐镇定、口吻也更加确定:“明年的今天,我一定会带着威士忌去看你的。”
诸星大直接起身离开了。
凛看了看他的背影,得出结论:他可能是在忍着不把自己打死,不得不暂时先离开。
“哎,憋久了会出问题的……”
少女收回视线,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后半句隐没在了嘴边,“……但你现在绝无可能对我下手了。”
一个人最相信的永远是他自己所得到、又推翻、从而最终定论的信息。
不出于任何外力的束缚,诸星大以怀疑的心理,相信了她。
酒保将橙汁端了上来,看着凛揉了揉眼睛、似乎开始犯困的样子,好心泛滥地低下头劝告:“要是想睡觉的话,先不要喝酒,等你爸爸回来吧?”
“没事。”
凛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仿佛天光乍现于黑暗,感染力十足的驱散了重重阴霾,有着拨云见日的明媚,“有高兴的事,所以要庆祝一下。”
酒保一呆:嗯?难道我不光瞎了,还失忆了么?……这位客人刚刚不是说的“失恋”么?失恋难道会很高兴??
凛灌下了一大口橙汁,是她当下扬起笑意的最好隐蔽物:
组织和港黑的梁子这可就结下了。
真是可喜可贺。
值得以酒相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