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保姆叫住她,“您不是为霍总送汤?”
她理智落下,深深看一眼紧紧关闭的电梯门,心口尘封的塌陷再次出现,深不见底的洞穴,翻腾着血腥味道。
二十八年前的那个孩子,是她一生的痛苦。
孙相宜行迹麻木呆板,亦步亦趋随保姆走进办公室。
“霍总,您没吃早餐,太太亲自来给您送补汤。”
霍砚深正埋头,听见保姆声音,漠然抬头,一双眼冷冰冰。
不知是仇视还是如何,看得人心惊,扑通通直跳。
孙相宜思绪仍旧沉浸在刚才的偶遇中,魂不守舍。
“砚深,刚才那人……”
她试探询问,总觉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母亲说薛泯?”他脸上浮起一抹笑容,阴森森的,冰锥一样扎进人心,“您不认识他吗?薛泯啊。”
孙相宜脸色一变,苍白无力,登时后退几步,被一旁保姆扶住。
“你说他是……薛泯?”
霍砚深冷眼旁观一切,嘴角笑容魔鬼一般,点点头。
他想起了明徽,和她肚子里那个孩子。
若是明徽,一定不舍得将自己的亲生孩子送出去,他也不会。
孙相宜看着面色阴沉的男人,心脏要被撑爆,多年来深埋的愧疚,激荡腾然爆发,烧毁理智。
那时,她是迫不得已才将孩子送回老家,一送,就是十八年。
十八年间,她哀求过,希望把孩子接回来在自己身边养着,就算比不上霍砚深,她也愿意,只要孩子能回到身边。
可霍宏山不同意。
他说:“自古以来,兄弟阋墙之事多如牛毛,为霍氏根基稳定,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
此后,孙相宜便再没提过这事儿。
如今,这孩子竟然这么大了,那……他会怨她吗?
孙相宜不知自己怎么走出的霍氏大楼,浑浑噩噩时,已经见到窗外天光。
不远处,薛泯立在树下,正打电话。
长身玉立,轮廓英武,自带端正冷肃气质,与霍宏山身上的如出一辙。
他眉眼像霍宏山,嘴巴鼻子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