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深再醒来时,是在海城医院。
眼前没有海岛美景,没有夕阳落日,只有白蒙蒙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和耳边滴答不止的机器响动。
他轻咳一声。
“霍总,您醒了——”
吴秘书连忙上前,顺他动作扶起他胳膊。
“我昏迷多久?”
“两天。”
他恭敬道:“那天您受伤昏迷,我联系了快艇营救,把您连夜送回了海城。”
霍砚深嗓音喑哑,目光黑沉凝望窗外。
又是一天夕阳下。
昏黄日光罩拢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更加迷惘,昏暗,同夕阳一起坠落。
吴秘书舔舔唇,欲言又止。
“说。”
“您昨天情急之下跳下海崖,程助理也随您一起跳下,她受伤比您更严重,在特护病房。”
那日,明徽身体摇摇欲坠,掉落一瞬,男人扑身上前,随她而去,随后程玉也飞身扑下海崖,所幸悬崖边缘生长不少大树,霍砚深与程玉都被挂在树枝上,营救后留了一条命。
“阿徽呢?”
男人这才想起什么,掀开被子穿鞋下床,“她在哪个病房,我要去看她!”
“霍总——”秘书为难叫住他,“您先好好休息,太太……太太她……”
霍砚深听见他声音,霎时反应过来,“怎么了,你说!”
“太太她没在病房。”
男人变了脸色,抓住他衣领,恶狠狠问:“那在哪儿!”
吴秘书吓得白了脸色。
“太太她生死不明,至今还未找到……”
“没找到是,什么意思?”
“生死不明。”
霍砚深僵在原地,脸色刷的惨白,毫无血色。
漫长的几秒钟,眼前失去了所有色彩,声音也消失,只有耳边隆隆轰鸣,像火车咆哮,快速碾过他身体,却比身体的支离破碎更痛,世间所有语言都无法形容的感觉,是无声黑白老电影一样,看得他脑仁晕眩。
“霍总——”
吴秘书感受到男人一瞬卸了力,彻底松懈下来的重量,他忙扶住他,按下呼救铃。
“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