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深厉声呵止她的话。
翻山倒海的怒意顷刻间铺开,程玉一颤,鸡皮疙瘩涌起,背上浸出冷汗。
她这才发现自己逾越得多过分,惊骇松开他衣领。
“砚深哥……”
霍砚深脸色阴郁,整个人紧绷着,周身笼罩一层阴霾,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与嫌恶。
“你认为自己很了不起?”
霍砚深眯起眼,静静打量,“你认为你能力强,人缘好,我离不开你,公司离不开你?”
“不是……”
程玉低头,佝偻着身子,声音愈加胆怯,“我只是想说,我愿意一直服侍您,当您的左膀右臂。”
霍砚深站起身,左右踱步,身形逐渐隐没在黑暗中。
他不喜亮,书房内只开一盏阅读灯,小小的光晕只能覆盖到书桌边缘。再远,便只能靠视力分辨。
程玉卑微站在书桌前,被冷光笼罩。
霍砚深打量她,眼睛是冷的、暗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程玉跟在他身边两年,浸淫他行事风格,共享他无上荣誉,从一个不谙世事小白兔变成披着纯善皮囊的野狼。
如今看她,依旧是像两年前一般,瑟缩、怯弱、臣服,可实际皮囊下是吞鲸一般的野心。
程玉很紧张,心脏狂跳到爆炸。
他寻不见霍砚深身影,但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注视,能剖析她心脏,攫取她想法,她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渐渐,压在心头的威慑感退去。
程玉浑身松散,骨头都发麻,堪堪站稳。
“砚——”
“明天你去人事部办离职。”霍砚深语气果断,脚步声传来,他身形又出现在眼前,“按照两年前的合同,离职后,我以私人账户给你转五千万,北城房产一套,平常我送你的礼物不用退还。只一点,三年内我不想在北城看到你。“
话音落,程玉脑海刹那空白。
她思维迟滞一步,情绪先崩塌,一股绝望冲上心头,程玉双目不自觉盯住霍砚深。
这感觉就是即将竣工的大厦还未封顶,地基就先塌了。
两年来的隐忍,两年来的痛苦,两年来的处心积虑,被霍砚深一句话就否定。
明明她离成功只有一步的——
回过神时,霍砚深已将支票放在桌上。
“今晚留你一晚,是看在以往的情谊上,明天一早你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