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直到一层,霍砚深大步迈出,电梯内气势顿时削弱三分。
文聪身形倏地松懈,瘫倒在地。
“手机赔偿款会与你本月工资一起下发到银行卡。”
听到这声音,文聪全身又紧绷起来。
片刻后,电梯门打开。
文聪如临大敌,一副惶恐模样。
只是进来的是霍氏员工,看他模样只觉莫名其妙。
他舒一口气,仓惶坐在电梯中,浑身肌肉猛然全部放松。
真是,大起大落,比坐过山车刺激。
车内,气压降到最低点。
司机惶恐,隔着挡板仍旧感觉到男人滔天怒意无法自控地从车缝钻出,连路边苍苍青松都萎靡几分。
霍砚深静坐车厢,后窗打进几缕阳光,却照不透他森寒面容。
他已将领带、手表都解开,但依旧觉得有东西束缚他。
不知是什么,却如影随形,让他喘息都觉得烦躁。
车窗外,日头落下,在天幕上泼满象征热烈的颜料。
霍砚深偏头望过去,血红残阳倒映在他眼底,如同堕入深潭,顿时没了暖意。
她竟然这么大胆——
男人收回视线,仰靠在椅背。
柔软靠背托起他身体,霍砚深目光所及,是漂亮的星空顶。
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他一贯不喜欢,是明徽爱它闪亮色彩,买车时加装上去。
片刻愣神,霍砚深竟想起从前时光。
从年幼时的第一面,她追着他叫哥哥开始。到脸红的青春期,接受他第一朵花。然后是明家坠落,她伏在他怀里颤抖哭泣。最后是十年祭那天,她哭着哀求他留下……
一桩桩,一件件,刻画在心头。
她说她爱他,矢志不渝,到天崩地裂也不会改变。
到晚高峰,车窗外鸣笛声此起彼伏。
他似乎恍然未觉,面上表情似笑非哭,眼眸愈来愈暗,暴戾一层层从眼底涌出来,覆盖整副面容。
明徽,你骗我!
说过你会一辈子爱我,可你又怎么能违背我的命令!
太阳已落,月光莹白。
司机踩下刹车,惴惴不安。
“霍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