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听到老师责骂,她必定说几句俏皮话哄老师高兴。
可在霍家,孙相宜规矩繁重,受罚挨骂一定规规矩矩,嬉皮笑脸只会加重责罚。
阮惠春不见明徽闹她,心中烦躁更甚,撂给她一摞练习模板。
“回去练习,练不到我满意不准见我!”
“是,老师——”
明徽心底溢满甜蜜,语气也带着喜悦。
能被老师骂,能重新踏进这间屋子,是她两年来听到的唯一喜讯。
明徽转头要走,阮惠春又拦住她。
“学生给我送来的,我吃不惯,你拿走。”
她话语是冷冰冰,可触碰她手心的手是热腾腾。
明徽恍然,精美礼盒落在她手上,面前大门腾一下被关紧。
此时,月亮已上树梢。
莹白温润月光映照她侧脸,白皙皮肤更显病态苍白。
薛泯摸不透她情绪,小声唤她,只是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得几声啜泣。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像是幼猫哼叫,又像动物悲鸣,说不透的情绪。
再见她面庞,明徽已经恢复原样,仅下眼睑被浸润的眼睫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走吧,回去吧。”
她语气轻松,声音快活,听得薛泯心中也高兴。
明徽怎会不快活,怎么不高兴。
压在她心头的大山被推到一座,心跳得更快,更轻松。
剩下几座大山,慢慢来就好。
上了车,明徽万分感激。
薛泯问她:“你不怨我擅自把你带到这儿来?”
女人摇头,脸上闪过轻快的笑容。
“要不是你,我这辈子大概没勇气再回来。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与阮老师关系?”
她连睫毛都闪着灵动,薛泯血液奔腾,“我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而已。”
上次两人见面他就察觉不对,看着阮惠春对明徽仍有不舍,而明徽又忧心离婚之后事宜,因此他也只是试一试,若是阮惠春这条路走不通,他准备直接将人接到他公司任职。
当然,一切建立在明徽愿意的前提下。
月亮升起,冬日路边人影稀疏,偶有行人也是脚步匆匆。
明徽坐在车内,窗外路灯打下的昏黄灯影在她脸颊流转。
薛泯隐匿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