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明徽在这世上无所依托,丈夫不喜,公婆不爱,也就腹中胎儿和明家能当她后盾。她不真心对明家,以后遭殃的还是她自己。
明徽不傻。
明怀礼脸色缓和许多,“阿徽,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向你道歉。”
他声音温和,展现出叔父慈爱一面。
“你大概不知道明家情况多糟糕,明氏摇摇欲坠,几位股东心思摇摆,我实在难以支撑。要不然我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来找你?”
说着,悲从中来,明怀礼捂住眼睛,指缝中渗出两滴眼泪。
“二叔,我知道你难,可我也难,你不知道我如今在霍家……”
明怀礼哭,明徽也哭。
保姆端茶进来时见到两人模样不知所措,慌张叫来刘姨。
“我没事。”
明徽制止保姆,“我与二叔聊些伤心旧事,你先出去。”
红红点头,犹疑不定。
“好孩子。”
明怀礼目光慈爱,抚摸她头发,“你为了明家,牺牲太多。”
明徽抬头看他,脑中有一瞬呆滞。
明怀礼与明怀仁眉眼有七分相似,恍惚中她以为是父亲抚她头顶。
父亲……
“好了,二叔知道你难,所以给你带了点东西。”
明怀礼收回手,明徽彻底清醒过来,眸中眷恋还未显现就消失不见。
“这是你今年的分红。”
明怀礼捞起桌边一个礼盒,方方正正檀木盒中放着十几头白花胶,底下铺了张黑色银行卡。
“这卡里是你今年该得的分红。以前觉得你年纪小,这些钱都替你保管,现在你长大了,我与你二婶也能安心将这些钱交给你了。”
他脸上带笑,蒙着一层让人看不清的意味。
“谢谢二叔。”
既然明怀礼送上门,那明徽没有不要的道理,况且她以后离婚,还要钱养活自己。
送走明怀礼,明徽将银行卡抽出藏到卧室。
这是她与她闺女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怎么都不能动。
明徽躺在床上思考应对办法。
明怀礼那边还能再拖拖,但也怕他狗急跳墙找了霍老爷,到时她与霍砚深交易不成立暂且不说,就怕霍砚深以为是她做局,对她厌恶加深,妨碍她带着孩子离开。
还有程玉……程玉和霍砚深的关系,实在是个谜,若霍砚深真的不爱程玉了,那如今稳定的局面还能撑多久?
接下来几天,程玉安分不少,每日跟着霍砚深上班下班,两人见面机会也变少。
除了之前强加给她每日燕窝和安胎药,竟不再招惹她。
这让明徽着实诧异。
这几天,最困扰明徽的问题就是无法顺理成章离开霍家。
不离开霍家,许多事情没法完成。
这天,明徽出门产检,刚到玄关就被王妈拦下,“太太,先生嘱咐过,您如果没事就先不要出门。”
明徽蹙眉,“我有事呢?”
“我跟您一起去。”
王妈低头,恭恭敬敬,却暗含轻蔑讥讽,“您肚子里怀了霍家长孙,务必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