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号码。“我接一下电话,你先吃。”他拿著手机走到玻璃门外的木廊步道,才按下通话键。
“收到我给你的资料了吗?”
“收到了,我会按照你的意思散布出去,保证它的股价会再创新低。”搭档多年的助理从美国来电,向傅晨隽回报手边并购案的执行进展。
他们俩联手操作过许多案子,彼此默契十足、合作无间,这段时间傅晨隽不在,大小事务都靠助理协助发落,傅晨隽则是隔海遥控,负责重大决策,必要时才亲自飞回美国去处理。
“很好,我想那群人撑不了多久就会举白旗了。”目前这个案子进行得很顺利,目标公司的股价在半个月内连番惨跌,一如他所预期。
“他们昨天已经派人跟我联络过了,希望我们能手下留情。”
傅晨隽仿佛听到一则笑话,残酷地冷笑。
“那我们就等它跌到谷底再出手好了。”他不痛不痒地说。
面对工作,他唯一的原则就是“利益至上”,所以下手从不手软,这样才能压榨出更多利润空间。像那种搞不清楚状况还来求他的人,只会让自己的处境落得更凄凉,却引不起他丝毫同情。
弱者注定要失去,强者才有权得到。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养父跟他说过的这两句话记在脑子里,激励自己向上爬,才拥有今日的一切。
“遵照办理。”助理领命办事,同样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另外,有关日本那两件新案子的内容,我这两天整理好会传给你。”
“好,我下个月会回去一趟,到时候再跟你详细讨论。”
“下个月?!”他觉得傅晨隽这几个月来愈来愈少露脸了。“你这段时间到底都在忙什么?还在台湾吗?”他只知道上司最近常往台湾跑,却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而忙。
“嗯,有件棘手的事情。”他手插口袋,轻倚栏杆,远望著餐厅内那张噘嘴盯著早餐,十足不情不愿的丽容,唇边的笑容有了温度。
“你也有处理不来的案子啊?”助理以为他是看上个哪个新案子,才到台湾去收集资料。
“对,是我遇过最高难度的一次。”他从来没有刻意讨好女人的经验,没想到要挽回一个女人的心比弄垮一家庞大的企业还困难。
“见面再谈,先挂了。”傅晨隽道别,结束通话。
他走回妻子身边,继续处理他的“大案子”。
“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动你的心?”
偶尔,傅晨隽搂住席子悠的时候,会在她耳边这样问,诱哄的语气中藏著更深的无奈。
结婚三个多月,他费尽心思讨好她,送花、送礼物,陪她吃饭、逛街、看电影、带她去兜风……
所有别人拿来讨女伴欢心的方式他几乎都试过了,但她对他的态度始终未见改善,连跟来家里煮三餐的阿桑都处得比他好,有时候还会到厨房里帮忙,但跟他同桌吃饭时就成了冰山美人,态度冷淡。
他对她的“故意”感到束手无策,几次耐不住性子便会出言威胁她就范——
她听话了,他却因此讨厌自己,竟得用这种手段得到她的妥协。
这不是他要的。
这夜,席子悠坐在梳妆台前,抚摸著颈子上那条刚由傅晨隽亲手为她戴上的珍珠项链,这是他这次从日本出差回来买给她的礼物之一。
“喜欢吗?”傅晨隽打开锦盒,献上成套的珍珠首饰。
乳白色的珍珠颗颗圆润光泽,高雅不俗的质感,正好衬托她的美丽优雅。
“你喜欢就好。”她漠然置之,继续梳她的头发。
他没被激怒,习惯了她这种事不关己的神情,对他送的东西经常不屑一顾。
“我帮你戴上。”他站到她身后,撩起她的发,弯下身体——
他亲吻她的耳垂,为她戴上珍珠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