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沿着公园小径走去,再也没有回头,就这么从视线中消失了。
麻生说那是爱。是哪一种爱?用不着多想,或许自己早已明白。
与麻生的对峙,等于是在面对自己的本性。
我将麻生的笑容播映在电视上,麻生用摄影机拍下我的生活。播映是一种快感,被播映是一种恐惧。我和麻生彼此交换立场,充分体验了快感与恐惧吗?
或许是影像这种电波恶魔,将我们连接在一起的……
第十六章
瑶子牵着脚踏车,步履踉跄的回到家中。
她要求赤松答应她,将那卷日比谷公园的采访带永远封印。冷静之后想一想,那是一种姑息手段。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以为只要激怒麻生,便能使他在盛怒之下自己招认罪行。
在停车场停妥脚踏车,她一边窥看中庭,一边进入公寓。秋千并未晃动。不知从哪儿飘来晚餐的味道。晚上八点,是棒球转播声与公猫叫春声交织的时段。
位于楼梯口的信箱里,插着厚厚的信封。
凉意仿佛自脚底窜升,冻结了她的全身。
露在信箱口外的信封,似乎正在对她招手。信封的材质很眼熟。是每次都先在警卫室慎重开封,装有录影带的信封。
僵硬的身体伸出了右手,打开信箱将之取出。没有收信人的地址贴条。是寄信人亲自放进这个信箱里的。既然知道地址,之前根本用不着特地寄去电视台。她感到麻生逐渐逼近身边的恐惧。
她将信封夹在腋下,走上阶梯。
这次又拍了什么呢?……这种恐惧,混杂着自己也难以理解的,等着看连续剧剧情发展的期待。
进入屋内锁上门后,她笔直的朝着电视机与录放影机走去。
像要接受挑战似的将带子插入,将电视机频道切换到录放影机。
他什么时候来把餐具柜里的摄影机收走的?
答案就在下一个镜头中。
画面很暗。只有微弱的光线射进屋内,也许是从白纱窗帘透进的月光吧。瑶子躺在床上,身体朝外熟睡着。
手持摄影机一路从厨房摇向在隔壁房间睡觉的瑶子。也许摄影者本来想再贴近一点,贴近到可以感受到瑶子的呼吸,但是为了慎重起见,不敢踏入寝室吧。画面激烈晃动,似乎可以听见摄影者的心跳。
麻生一定是坐在中庭的秋千上,等待瑶子屋内的灯光熄灭。算准瑶子应该已经熟睡后,便又利用瓦斯表上的钥匙潜入房间。
麻生从餐具柜取出摄影机,抽出拍摄完的六十分钟带子,换入新的录影带,拿着摄影机再开始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