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菇是骑马而来,可安勍毕竟身份尊贵,不能同她一样路上颠簸。冬菇将马托付给随行的一个仆从,同安勍坐了两辆马车回析城。
冬菇注意到,那个叫成泉的侍卫,也一并来了。
想起廖文介所说,她暗中调查罗侯的事。也许是心理作用,再看这成泉的时候,冬菇总觉得背脊发麻。
因为有安勍的缘故,他们行程很慢,不起早,不贪黑,走了整整四天才回到析城。冬菇步入熟悉的街道,离家越来越近,居然产生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罗侯,还是罗侯,又不是那个她一直认识的罗侯了。
到析城的时候已经傍晚。
身份有别,安勍不能住在冬菇家中,他包下东乾楼后身的客栈,供他学画期间居住。
他与冬菇在一个路口分别。
“我认得你家,明天早膳过后,我就来找你。”安勍语气轻松,冬菇听来确实心情沉重。
“……好。”
本来安勍想让冬菇乘坐马车回家,可冬菇拒绝了。她取回自己的马匹,“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晏珺一路奔波,先回去休息吧。”
安勍点点头,目送着冬菇离开。
回到小巷,冬菇在巷口下马。
巷径深深,弯转曲折,冬菇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进去。来到家门口。
熟悉的木门,熟悉的石阶。
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熟悉的人。
“叩叩————”
这样的夜晚,似乎连敲门声都显得沉闷许多。
吱嘎一声,木门开启,冬菇蓦然抬首。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扶着门边。他神色同从前一样,安静沉默,什么变化都没有。
可冬菇却无法再用从前的目光看待他。
身世坎坷,刀法绝然,义无反顾,却又为情所累。
事到如今,冬菇已经说不清对他的感情。
爱,有。
可怜,也有。
“你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
罗侯身子让了让,冬菇却没有动。罗侯似是有些奇怪,他挪了挪拐杖,冬菇还是没有进来。
罗侯手里紧了紧,“你……你吃过晚饭了么。”
冬菇摇头。
“我去准备饭,你先进屋。”
冬菇道:“你吃过了么。”
“吃过了。”
冬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