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觉浅,听到外面的风吹草动,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赤足赶了出来。
向南如一座钟般,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稚嫩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单纯,反而充斥着某种复仇的狠厉。
“姐,明天我想搬回江家住。”她平静似水地说道。
向前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这婚不离了?”
“要离的。”
“那……”向前心疼地望着她。
向南抬起眼睑,拢了拢肩上的睡袍,仿佛是收敛好将军出征的披风。
“姐,你上次说,洪江想和滨江做生意?”
向前被她乍然这么一问,不禁摸了摸向南的额头,这丫头不会是病傻了吧?
“是呢。我正为这烦心呢。”向前放下手,忍不住吐槽了两句,“这不最近被家里的事闹得,我都没心情去关心。董事长都让秘书联系了我两次了,约我见面。”
向南宽她心:“姐姐,你明天去工作吧。我没事。左左和右右,爸妈会照顾得很好的。滨江的单子,我会帮……”
向前点点头,扶起向南,送进卧室,替她抑制好被角:“睡吧。”
向南竟真的乖巧地翻了个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
向中正在张罗早饭,突然收到王玉溪的一条微信:这两天还好么?
向中搁下筷子,回:还行。
她以为王玉溪会发过来几句关切的问候,谁知,这一来一去、一问一答之后,竟然是长久的沉静。
他是什么意思?
向中被他大早上的一条微信,撩拨得坐立不安,以至于向南说了两遍,要回江家住,她才反应过来。
“回去?南南,你疯啦?!”向中摇手,“这绝对不行!你身体还没完全好透,回去谁照顾你啊?”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那也不行!万一他们又给你气受怎么办?”向中坚决不同意。
向南似对向中,又似对向前:“姐,我得回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的口里没有言之凿凿,眼里也看不出信誓旦旦,可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拿捏得向前和向中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这……还是她们羽翼守护下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妹妹吗?
向南的话,不是在和任何人商量,而是周知她的势在必行。
向前心疼地摸了摸向南的手道:“南南,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可不能瞒着我们。”
向中则瞪着迷惘的眼睛:“南南,你别这样!我害怕。”
向南的面孔活像电视剧里即将黑化的女主,还是留着空气刘海酷似江玉燕的那一种。
这些天,向南想得很明白。
当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手上吊着寒凉的点滴的时候,江宏斌宛如一尊冷漠的冰雕,矗立在她永远看不见的地方。
哀大莫过于心死。
医生拿冰冷的器械,刮干净她子宫的同时,她的心也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