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把这个给璟常在装上几瓶送过去吧,也算是我和她同住一宫的贺礼了。”
蕊儿领命而去。
几人又劝慰了夏冬春一番,便各自告辞离去。
半月之后的一日,沈眉儿漫不经心地倚在轩窗旁,手指轻轻拨弄着古琴的七弦,目光穿过窗棂,落在院子里澜芷领着宫女们忙碌的身影上。
她们正忙着准备些可口的吃食,一派温馨宁静。
突然,采星轻声呼唤:“娘娘。”
沈眉儿步出室外,疑惑地问道:“何事?”
采星紧锁眉头,神色凝重:
“璟常在午后一直腹痛难忍,闹腾了许久,结果小产了。”
“小产?”
沈眉儿闻言一惊,眉头微扬。
“是的。”采星答道,“金氏真是没福气,才两个月的孩子就没了。太医怀疑是药物所致,皇上听后大为震怒,已经下令严查此事。”
“确实应该严查。”沈眉儿边说边用清水净手。
“可是……”
采星欲言又止,黄昏的暮色悄然落在她的面庞上,平添了几分忧虑。
她的话尚未说完,剪秋已从殿外而入,禀报道:
“皇后娘娘请惠妃娘娘前往漱琼堂一趟。”
沈眉儿心中并不知是何关节起了风波,然而一时也想不出缘由,照旧是备下翟舆,梳洗后带着采月等人前往。
到了延禧宫,敬妃,吉嫔,祺贵人,及同宫的夏冬春,安陵容已然在场。
夏冬春正跪在地上喊着冤,敬妃和富察仪欣也有些焦急的样子。
沈眉儿有些不解,但也隐隐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了。
只怕这一局是冲着自己来的。
于是请安之后,默默站在一旁,也不多问不多说,先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屋内气氛沉闷,仿佛是深秋季节黄昏时分特有的压抑之感,紧紧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璟常在蜷缩在紫檩木牙雕梅花凌寒卧榻之上,脸色是失血过后的蜡黄,双眼已然红肿,双颊未施粉黛,任由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她身上仅披着一件家常的绛紫色绣葱绿柿蒂纹妆花交领中衣,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狭长的眼帘低垂,唇边仍挂着哀伤与惊恐,一声接一声地哭泣着。
“皇上,嫔妾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嫔妾不甘心,不甘心!”
璟常在的哭声凄厉,在这小小的阁子里回荡,令人脑仁突突地直跳。
雍正神色痛惜,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朕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璟常在渐渐止住了痛哭,转为小声的啜泣。
那绵绵的抽泣声,如同细针般缓缓刺入骨髓,闻之令人心酸不已。
宜修亦在一旁抹泪,随后唤来剪秋,对皇上说道:
“臣妾已查明真相,剪秋,你把详情一一道来。”
“是。”剪秋应了一声,将一瓶桂花兰膏置于桌上,禀报道:
“璟常在的桂花兰膏中被人加了零陵香,而零陵香有导致孕妇流产之效。
小主近日日日使用此桂花兰膏,这才不慎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