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所吟的诗词,贞贵人听不懂;她所说的趣事,皇上又不感兴趣。
如此一来,皇上自然觉得烦闷。
不过见了贞贵人,能让皇上一解相思之苦,也算是她对皇上尽心了。”
皇帝闭目享受着这份温柔,淡淡说道:
“眉儿,你深知朕心。”
沈眉儿不禁嫣然一笑:
“臣妾哪敢妄自揣测皇上的心思?
新人中,也只有贞贵人和金答应得以侍寝。皇上不去怜惜那些新来的妹妹们,反倒惦记着臣妾这个旧人,真是让臣妾受宠若惊。”
“还是你这里最能让朕舒心。”
雍正紧紧握着沈眉儿的手,一同坐在枸木雕围子床榻之上,感叹道,
“总觉得你这宫里,连枕衾间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香气,这种气息,在旁人那里是寻不到的。”
沈眉儿脸颊微红,娇羞地说道:
“皇上……何苦取笑臣妾呢……”
望着怀中的女子,她依旧羞涩如初,雍正轻刮她的鼻尖,低声吟诵道:
“一样檀心半卷舒,淡黄衫子衬冰肤。细看全似那人姝。枕里芳蕤薰绣被,酒中余馥溢金壶。不须频嗅惹罗裾。”
眉儿心思细腻,虽是旧人相伴,却总能带给朕如初见般的新鲜感。”
沈眉儿痴笑着回应:
“只愿这份新鲜感莫要随风而逝,最终成为皇上记忆中的旧影。”
雍正深情地望着她:
“即便是旧爱,亦是心头所系,怎能轻易忘怀?”
他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侧脸轻靠在绣有暗纹的缕金线枕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股香气,竟如此醉人,究竟是何物所散发?”
沈眉儿轻抚着颈下的攒金枝软枕,缓缓道来:
“这是春日里收集的荼靡、通草、白芷、菊花、川芎、桂枝、厚朴与石菖蒲,混合后揉入丝绵之中。
这花枕香气淡雅而持久,能让整个床帐都弥漫着荼靡的余香,加之药材的安神之效,让人每晚都能安然入梦。”
雍正的眉眼间洋溢着沉醉的笑意:
“如此妙物,内务府竟未曾想到。眉儿,你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沈眉儿从背后环抱住雍正的肩,笑道:
“这些都是翊贵人的心意。
自生下弘暄后,我时常夜间心悸失眠,翊贵人特地询问太医,又让夏家在外寻得绣娘,精心制作了这对枕头助我安眠。
不仅我这里有,敬妃姐姐和吉嫔那里也都有,只是香气各有不同罢了。
而且不单单是这软枕上的心思,包括臣妾殿中的纱帐,暖炉等等精细之物都是翊贵人送过来的呢。”
雍正闻言,话语中带着一丝醋意:
“翊贵人对眉儿真是体贴入微,连朕都自愧不如。”
沈眉儿抬头望向雍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皇上乃君子之风,竟也会为这小小女子的情谊而吃醋,真是难得一见。”
雍正闻言,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敢笑朕,那朕便让眉儿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君子……”
夜幕低垂,乌云遮掩了明月的清辉,畅安殿的寝宫中只有君子和小小女子的共度良辰的欢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