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寒冬,年关将至。
怀珍公主的满月礼如期举行,因为其携瑞雪而生,是吉祥如意的好兆头,皇上也颇有疼爱。所以声势办的也浩大。
富察仪欣出月后,便因诞育公主的功劳被封为吉嫔。迁居景阳宫凝和殿。
不过因为临近新年,跨过新岁不宜加封,所以她的晋封礼便办的十分匆忙。
如此诸般杂务纷至沓来,实在令人心力交瘁。
宜修虽心怀亲力亲为之意,但岁月不饶人,到底不是花朵一般的年纪了,身体已不复往昔康健,时常感到力不从心。
敬妃虽能独当一面,但亦是肩负重重,百上加斤,难承更多。
于是,皇上再次提起要让惠嫔帮忙协理六宫事宜。
宫务的事情,沈眉儿本来就学过,只是怀孕后才搁下了。
如今弘暄也将满周岁,她也不必再如从前那般耗费心神。只是,尚未晋至妃位,终究不够名正言顺。
宜修面含微笑,神色悠然,缓缓言道:
“若是在园子里,此事倒也无妨。但宫中诸事更加繁杂,且协理六宫之职历来由妃位以上者担当,皇上可是有意晋惠嫔为妃?”
雍正闻言,轻轻“唔”了一声,缓缓颔首。
皇后却不经意地反驳道:
“如今妃位上四妃已满,这祖制所定晋封之事,若是突然破例,怕是外头言官又要议论纷纷了。”
雍正眉头一锁,又不愿意往上升一位贵妃,以腾出空位。
齐妃自是无需多言,皇上从未有过此念。
至于端妃与敬妃,既无子嗣又无功绩,此时晋升实难寻得合适理由。
年妃刚从贵妃之位贬黜,不在考虑之列,更不可轻易赐予协理六宫之权,以免尾大不掉,难以驾驭。
他口中轻啧两声,终是无奈作罢:
“暂且让惠嫔接手部分事务,先襄理着吧。至于协理六宫之权,且再等等看。”
言及此处,他又想起一事,遂问道:
“新年的各种典礼忙完以后,便是弘暄的周岁宴,此事也需告知内务府着手准备了。弘暄是二月二生的,周岁宴自当大办特办才是。”
皇后在一旁浅笑盈盈,温婉言道:
“此事便交由惠嫔去办吧,她身为六阿哥的亲额娘,也该辛苦辛苦些出力尽心。”
二月二日,新春的余韵尚缭绕宫闱,六阿哥的周岁庆典便接踵而至,为这紫禁城再添一抹喜庆。
身为太后与皇上心头的瑰宝,六阿哥诞生之时恰逢吉时良辰,其周岁盛宴自是不容丝毫简省。
更何况皇帝特别恩许惠嫔亲手操办,较之去年的洗三庆典,此番更是隆重几分,盛况空前。
大宴此次摆在了保和殿,宴席开始的时候,沈眉儿和雍正携手一起走了进来,其后乳母怀抱弘暄,步步紧随。
雍正身着一袭明黄色缎绣彩云福寿金龙纹夹龙袍,袖边镶饰石青色团龙杂宝织金缎及三色平金边,内衬湖色缠枝莲暗花绫里,缀铜鎏金錾花扣四枚。
明黄色缎地上绣海水江崖、云龙、蝙蝠及十二章等纹样。
寓意“江山永固”,绵延无垠。
沈眉儿亦是按品大妆,一袭绯红色江绸平金银缠枝菊纹吉服,袖口与领口隐约露出长短戗缂织水纹的华丽滚边。
服袍下幅有八宝立水,更显体态轻盈,风姿绰约。
髻上斜插一朵紫红千瓣菊,髻前翡翠玉簪步摇轻摆,串串珍珠流苏垂落,映衬得她肌肤赛雪,气质高贵而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