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微微一拜:
“本该早来向娘娘容禀,只是前几日宫禁森严,娘娘宫中又有疫症,奴婢进不得永和宫内。”
沉吟片刻后,她从口中说出一句惊天之语:
“其实,温太医很早就拟好了药方,但莞贵人却嘱咐温大人不要呈给皇上!”
“什么?”
沈眉儿胸腔起伏,语气虽不严厉,但目光中却透露出深深的寒意。她追问道:
“为何?”
浣碧低声道出真相:
“莞贵人听说六阿哥染上了疫病,虽然病情有所缓解,但怕反复发作,所以……所以想让六阿哥听天由命。”
沈眉儿闻言怒不可遏,双手“砰”地一声拍在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上,崩断了水葱似的指甲。
“我有哪里得罪了她,只管冲我来,稚子无辜,她如何狠心做的出来?”
采月忙上前摩挲着主子的后背顺气,等稍微平复些,沈眉儿摆了摆手道:
“我倒是小觑了甄嬛,还得谢谢你浣碧,不叫我蒙在鼓里,你放心,你所求之事,我定会让你如愿。”
“奴婢谢娘娘。”
浣碧冒险前来,还不是为了这桩,如今得了保证,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又两日,桂娘终于康复了,雍正再次踏足永和宫,同沈眉儿一起询问她情由。
桂娘跪在殿前:
“奴婢不慎染疫,连累了六阿哥,自知死罪。”
沈眉儿垂目道:
“桂娘你是太后娘娘指过来的,也是端正柔顺之人,对六阿哥照顾有加,皇上和本宫都看在眼里,不会过于苛责与你。
只是自宫中时疫发生后,永和宫一向谨慎,种种防疫手段从未松懈,这疫症是如何到你身上的,本宫不能不疑心。”
桂娘恭声道:
“前几日偶有清醒之时,奴婢也在想着这桩事。
奴婢日日守在六阿哥身边,轻易不出永和宫,唯有一次,奴婢的远房侄女青梅,来寻过奴婢一回,陪她吃了两口茶。旁的就再没有了。”
雍正眉毛一掀,问道:
“青梅?寻你何事?又是哪里的宫女?”
桂娘一一回道:
“青梅如今在钟粹宫筑水堂当差,是服侍在曹答应身边的洒扫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