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合荆平野的心意。等待红绿灯的间隙,荆平野说:“你抱着点我,不然小心我蹬太快,把你甩出去。”
红灯到数字7时,应逐星从背后抱住了他,荆平野低头可以看见应逐星指节分明的手,以及那点痣。应逐星说:“抱着了。”他又提醒,“还是慢点吧。”
抱得并不算紧,似乎是担心他感到不适,但荆平野能够感受到应逐星环在腰间的重量,因而有点紧张。红灯转绿,他手脚有点不听使唤,歪歪扭扭骑了两下,才正常行驶。
沾寿星的福,到达夜市时,关东煮摊位正要收摊,他们幸运地赶上了,老板索性多送了他们几串。
两份关东煮挂在两头车把手,回去的时候虽然骑得小心翼翼,但到小区楼下时,关东煮仍是有点撒汤了,不过有塑料袋兜着,也不算太脏。
家里没有人,荆平野开了灯,又打开电视,和应逐星一块坐在茶几边吃关东煮。电视里在放娱乐节目,有效填充了他们之间的安静。
荆平野:“都有点凉了。”
“你给我,我拿去微波炉加热一下吧。”应逐星伸出手。
“那又太烫了,”荆平野说,“这样吃也行。”
应逐星于是收回了手。他吃关东煮的速度很慢,为了不让签子扎到嘴,因而吃得很小心,简直像考拉。正吃着,应逐星忽然说:“我今天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荆平野有点迷茫:“什么不舒服?”
“我……抱你的时候。”
荆平野顿了下,脸有点热,嘀咕道:“我早忘了,不就一分钟吗?”
应逐星低着头,看不太清神色,只是说:“那就好。”
荆平野偷偷扫了他一眼。他们坐得并不远,因而电视屏幕闪烁间,可以看见应逐星的嘴唇上沾了点关东煮的汁水。
荆平野心不在焉地盯了会儿,忽然想,应逐星偷亲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这个念头冒得突兀,并且长势蓬勃,荆平野一时蠢蠢欲动,屏住呼吸,慢慢凑近了点,紧接着飞快地碰了一下应逐星的脸颊,又飞快退开。
应逐星觉得痒,于是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有虫子吗?”
“蚊子吧,”荆平野干笑两声,并自行更换了物种,“没事!冬天的蚊子不咬人。”
荆小蚊起身,同手同脚地去拿遥控器,坐回,换台,脸红得明显已经熟透。他呆坐了会儿,突然无声撞了下沙发。
我怎么也搞偷亲这一套了!
幸好应逐星看不见——谢谢这双盲眼,保留了他的尊严。
好半天,脸的温度才终于冷却下来。荆平野发觉,原来偷亲也不过这么回事,他看了会儿应逐星,忽然说:“哥。”
听到这个称呼,应逐星愣了下,很快应道:“怎么了?”
荆平野问:“我今天唱歌是不是很难听?”
“不难听,”应逐星回答得很快,“只是有一点点走调,也不影响。”
荆平野控诉:“他们都说难听。”
“没有,那是他们是在逗你玩。”
在回答这些问题时,应逐星都没有犹豫,似乎KTV里荆平野所唱的歌是无可挑剔的,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