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男人无影无踪,地面散落着他穿过的皂衣乌帽,还砸碎了一个年代陈旧的大酒瓮!
萧宝镜惊愕:“难道他是大酒瓮变的?”
难怪他那么能喝酒!
暗巷漆黑,他看不见路,一头撞到坚硬的墙壁上,所以才摔成了碎片。
季徵言慢条斯理道:“《夷坚志》曾记载过酒瓮成精之事,‘客方酣醉,狂歌狂舞……忽跃起,惊走而出……误抵一石,剨然有声,寻不见。至晓睹之,乃一多年酒瓮,已破矣。’”
萧宝镜蹲下身,摸了摸破碎的酒瓮。
连大酒瓮都能修炼成人,她何时才能变成人呀?
好着急。
她捡了大酒瓮留下的一两纹银,买了棺椁埋葬了大酒瓮,发现还剩一点钱。
她拿这一点钱买了白米。
路过糖铺,闻见糖果诱人的甜香,她又买了包糖。
往回走的山路上,她问道:“季徵言,你吃不吃糖?”
“嘁!糖,毁人心智之物,唯妇女稚童喜爱耳!”
“爱吃不吃。”
萧宝镜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
可惜她还是尝不出味儿。
只能便宜卖货郎和窈窈了。
萧宝镜提着红灯笼返回芭蕉小院,天色破晓,卖货郎和窈窈还在睡觉。
萧宝镜把厨房里的米缸堆得满满的,白花花的大米叫人看了就高兴。
她又把那包糖分成两份,一份藏进窈窈怀里,一份塞进卖货郎的怀袖。
萧宝镜满足地弯起杏眼。
袖子里藏着糖。
他走街串巷做生意的时候,就不怕饿了。
“好饿。”
清晨的风吹落露珠。
商病酒坐起身,摸了摸肚子。
越靠近邺京,崇山峻岭里的凶兽越是稀少。
昨日进山,他没找到好吃的。
他忽然嗅了嗅鼻子,闻见晨风里带着一点糖果的甜香。
他伸手探进怀袖,抓出一把糖果。
在很遥远的记忆里,他吃过这种东西。
那时有许多脏兮兮的小孩,宝贝似的从怀里掏出这种东西,恭敬虔诚地放在供桌上,祈求他们供奉的神明能够护佑他们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