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小心地行驶着,不一会儿就行进到最陡峭的老鹰嘴路段。这段路一侧是悬崖陡壁,另一侧就是百米深渊,中间的道路弯弯曲曲,除了急转弯就是上下坡,是最难走的一段路,这时的车也因为路况险峻而慢了下来。
汪班长瞪大了双眼,集中精力开车,王连长在一旁不时的用军用望眼镜观察着路旁浓郁的树丛,保持着警惕。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尖锐的声音呼啸而来,王连长大喊:“加!”话音未落“轰”的一声整个车被巨大的冲击波掀了起来,接着慢慢歪向悬崖一侧。
汪班长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他一把拉住受伤的王连长,从自己一侧驾驶门跳了下来,车厢上的战士纷纷跳下来,除了有两个战士受伤较重外,其余战士朝来袭方向连连射击。小黄也从后面车上跳了下来,拎枪加入战斗,他这次是作为副驾驶跟车来的,听到头车被袭击迅就赶了过来。
王连长的脸部被震碎的车玻璃划破了,流了好几道血,他大喊:“我们被敌人火箭弹袭击了!机枪压住敌人火力,一班左面,二班右面爬上陡崖消灭敌人!后面车队加度冲过去!”后面车队冲过前面汽车还在燃烧的残骸,快冲了过去,每辆车顶上担任警戒的战士也纷纷射击压制住敌人的火力,掩护车辆快通过。
汪班长拿起冲锋枪紧随着连长冲了上去,王连长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结果弄的满脸都是,他说道:“听敌人微弱的反击枪声,龟儿子不会太多,顶多三五个,这是在咱们的后方,肯定是敌人特工,能抓活的最好,抓不到活的就毙了他,省的祸害咱们的后勤部队。”
王连长带着汪班长,小黄及二班的七八个战士借着机枪的掩护,根据敌人断断续续的枪声,迅的攀岩陡崖靠了过去。透过繁密的树叶,眼看着三个穿着边民服装的精瘦汉子边开枪边向山顶迅跑去。
王连长咬牙切齿道:“就是这几个敌人的龟儿子特工化妆成咱们边民打我们的,一个也不要放过!”几个敌人往山顶跑了一阵子,结果遭遇上王连长另一支截击队伍二班的迎头痛击,连忙往回跑。王连长低声命令:“弟兄们准备好,龟儿子往回来了,准备迎战!”
许多战士都是头次面对真正的敌人,既兴奋又紧张。几个敌人很快就跑到王连长他们的伏击射程内,跑在最前头的敌人肤色黝黑消瘦,个头矮小,因为急的奔跑,身体摆动已成扩张型,“打!”王连长一声命令,所有武器一起向敌人开火,前面敌人猝不及防,连中几枪后身体仍然保持惯性往前冲,直撞到离王连长他们三四米远的一棵树干上才一头栽倒。
后面两个敌人反应敏捷,连忙卧倒,藏身岩石树干之后,进行了反击。
小黄根据原来的战前培训,刚用敌语向敌人大喊了一声:“缴枪不杀!”接着一颗子弹呼啸着紧贴小黄脸颊而过,小黄感觉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脸颊,竟然被擦面而过的子弹趟出个燎泡。“好险啊,老子差点报销了!”小黄瞪大了眼睛,端起冲锋枪向敌人掩身处连连射击,打得碎石横飞。
王连长也端着冲锋枪朝着敌人一个劲射击,将敌人压的抬不起头。“龟儿子不投降想死咱没法,投手榴弹搞死他!”王连长命令道。
一个战士投掷了一颗手榴弹,结果投的过远,将一棵小树“轰”的连根炸起,藏在岩石后的敌人毫未伤。
王连长不满的说道:“你小子平时训练也扔不那么远,今个儿怎那么大的劲道!你再使大了劲扔对面咱们一班同志身上怎办?!”汪班长说:“连长,我来吧,我小时候扔石头砸下过老鸹窝,在部队我的投弹成绩在连里也是数得着的”。
王连长说:“好,你做事我放心!我们射击掩护。”汪班长目测了一下投弹距离,撤了一下身子,拉开拉环,将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准确的投向敌人藏身的岩石后面,“轰!”的一声,敌人的半个脑袋还戴着斗篷飞到了半空中,王连长喊了声:“好样的!大家上!”带着大家冲了过去。
这时对面二班的战士们也赶了过来,都聚在了炸飞敌人的岩石旁。两具敌人的尸横卧地上,小黄看了看其中一具尸半个脑袋上白花花脑浆酱红的鲜血,忍不住干呕起来。另一具尸趴在地上,衣服被炸得精光只剩根腰带在腰上。王连长用脚将尸体翻了过来,露出白皙的**来。
“是个女的!”小黄惊讶的喊道。王连长叹口气,说道:“龟儿子到处侵略兵源不足,竟然拿女人当炮灰,真该遭天谴!”
汪班长说道:“是啊,但是敌人找个女人结伴成特工队,渗透到我们后方搞侦查破坏,我们也不容易对他们身份怀疑啊。”
刚说到这里,突然又响起一串枪声,汪班长猛然将小黄按在身下,卧倒后顺枪声看去:竟然是一开始被击中的那个矮小敌人靠在树干上,端着冲锋枪在向这里射击。王连长一个点射,撂倒这个垂死挣扎的敌人,嘴里说道:“龟儿子就是耐打,我看这次你就是铁壳王八也得死翘翘喽。”
有个战士被这个敌人击中肩膀,疼得直哆嗦,别的战士连忙找出急救包,给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小黄感激的对汪班长说:“刚才幸亏你掩护了我,不然刚才我的位置非被打死不可!”汪班长笑了笑,说道:“没啥子事,如果换做你也会这样去做的。”
几个战士走近最后被打死的这个敌人面前看看,喊道:“连长好枪法,你这一梭子子弹都打在一个点上!”王连长得意的问道:“嗯,都打在哪里啦?”有个战士喊道:“都打在他背后这棵树干上了。”
王连长有些尴尬,走过去看看敌人,摸摸他颈后动脉,确认已经死亡了,才自我解嘲道:“老子打长枪不是强项,手枪射击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看这个龟儿子被我正义的枪声给吓死了!”几个战士笑着做个鬼脸,反正只是听罢了,收拾好战场后背着受伤的战士往山下撤退。
有句话叫做“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汪班长走在队伍的最后,这是最危险的位置,他不时回头观察动静。他忽然听到左侧树丛有轻微响动,定睛一看,树丛后一只肩携式火箭筒正瞄向这里,汪班长大喊一声:“有敌人!大家卧倒!”大家刚反应过来,敌人的火箭弹已经打了过来,汪班长眼前一黑,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汪班长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王连长的怀里,几个人都在急促呼唤着他。汪班长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
他忽然面前呈现出一幕幕画面:自己小时候妈妈背着他,嘴里哼着那时的儿歌:“小花狗,叭叭叭,四处跑,找不着家”两旁满是洋槐树花,一簇一簇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浓郁芬芳,白的耀眼,他在妈妈温暖的背上,开心的笑了。他穿着笔挺的草绿军装扭捏地站在堂屋中间,身边是刚结婚的的妻子,身旁的亲朋好友张张笑脸说着祝福的话,在大红窗纸的映衬下,妻子显得那么娇羞可爱。他回家探亲第一次见到快一岁的海洋,孩子怯怯的站在那里眼睛大大的,奶声奶气,还有些模糊地叫着:“爸,爸”。
这一幕幕画面像电影一样飞的在脑海闪现,紧接着又回到了现实当中,汪班长吃力地抬起头,自己的右腿已经血肉模糊,包括脚在内已经没有了,自己引以为豪的灵巧右手只剩下大拇指和无名指,自己的胸口血象喷泉往外涌出来。汪班长这时候又想起什么,吃力地说:“木,木头枪,带回去,,,,,,”说罢带着对世间的眷恋,永远离去了,,,,,
小黄瞪起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使劲摇着汪班长的身体,吼道:“汪班长你不能死!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你不能违背对家里人的承诺一定要活着回去!”
接着立起身,将满满一弹夹子弹全部倾泻到已被击毙的那个拿火箭筒的敌人身上:“狗杂种,我怎么就忘记了还应该有个拿火箭筒的敌人呢!是你害死了我的汪班长!”眼泪已是倾泻而出。
几个月后,汪洋正在班里上课,班主任老师过来把他叫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站着几个军人和当地民政的几个干部。军人中的一个就是小黄,他一把抱起汪洋,强作笑颜:“汪洋,我是你爸爸的战友,来接你回家的,你叫我黄叔叔好了。”汪洋说道:“黄叔叔好,各位叔叔好”,接着问:“我爸爸也回来了吗?”小黄愣在当地,边上另一位军人说道:“回了,哦不,还在后面没一起来,咱们先回家好吗?”汪洋高兴的说:“好啊,就要见到爸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