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战火起了,他不可不战。
可宁洧川,他只要他活着,他什么都可以舍去,什么都可以没有,却唯独对这个莽莽撞撞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小子,舍不下去。
罢了,反正他曾说过更喜欢这泗古城的安宁,手中的枪法功夫也练得足以保命,送他回去对他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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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雨下的没有夏夜的急,夹杂着雪花缓缓而落。
时怀川在火车的颠簸中醒来,手边的鸟笼子里,是拍着翅膀怨念颇大的系统529,而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位生面孔的中年人。
桌上的无线电收音机,咿咿呀呀的通报着最新的消息。
火车恰好过山洞,随着眼前拢起的黑暗,时怀川听到滋啦滋啦的电波声里,断断续续的在说着北方,败仗,沿海遇袭等词语,听得不算太清楚。
“先生醒了?”
直至收音机里只剩一长串的电波声,对面坐着的那人放下手中报纸,伸手将收音机关掉看了过来。
时怀川拧眉坐起身来,“他交代了什么?”
没有一丝在陌生地方醒来的恐慌,就连低头整理自己衣服都是那样的坦然,只是略微拍了拍衣服上的褶,抻了抻衣袖,眉眼间少了乖顺,多的更是那千年都散不去的冰冷。
而近乎病态的疯狂,则如封在这冰冷之中的火光。
“大帅说让川老板好好活着。”
“没其他的?”
“没了。”
时怀川暗自磨了磨牙,好,好得很,垂眸将鸟笼子打开,系统529飞出笼子委屈巴巴的靠在他肩上蹭了蹭。
【宿主你可算是睡醒了,那顾修玉居然让人给你喂了安神的药,你是不知道,统子饶是有翅膀都躲不过他们那么多人的围追堵截。将兵法用在统子一只乌鸦身上,实在太过分了喵!】
“确实,太过分了。”
时怀川淡淡开口,抬手摸了摸系统529的脑袋,安静的侧身检查起放在床铺上一层的箱子。
对面那人有些疑惑的瞧过来,“川老板你说什么?”
还不等回答,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喧哗的动静,那人下意识的就用手扣在了腰间。
侧耳贴在门边,压低声音道:“川老板放心,左右车厢大帅都安排了人,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安全。”
鸟笼子底下压着一把上满子弹的手枪,以及一个略有旧色的雪茄剪。
时怀川将雪茄剪用帕子仔仔细细的包了好几圈,放进心口位置的口袋里,手腕一翻,黑色的手枪就握在了掌心。
低垂着眉眼,两脚交叠搭在火车窄床的边沿,轻笑道:“哦?难不成这回去的火车上还有匪不成?”
“那是因为川老板不知局势,罢了,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如今这西南五省已经打成了一锅粥,督军府也是内忧外患,督军府的小姐失了踪,查参谋偷走了大帅的战略图,赵督军一病不起,若不是大帅……”
外面的冷雨砸在车窗上,化为水珠,汇成小溪,淌在玻璃上似是在说着这冬日的离别凄凄。
外面闹哄哄的动静突然停了。
紧接着就是一长串沉重军靴踏出来的脚步声,步伐统一,离车厢门口越来越近。
并且夹杂了几句听不懂的囫囵说话声音。
时怀川抬眼打量了一下站在门边的那人衣着,低声问道:“你们的人都是如你这般吗?”
“嗯,川老板何故如此一问……”
话不等说完。
时怀川伸手打开了车窗,将枪往腰上一别,转身扯住那人的衣领催促道:“事有蹊跷,跳车,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