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玉,你这样对我,陆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陆老四在地上蛄蛹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只能以一种别扭的蜷曲模样,扬声嘶吼着。
顾修玉神情冷漠的听着。
冷眼瞧着他,双脚抬起架在书桌边沿,单手垫在脑后:“那正好,动了我的人,我正好也要同陆家问个明白。”
“我……”陆老四咽了咽口水,辩称道:“宁洧川分明就好好的还活着,是他瞒骗了所有人,与我何干?”
“哦?是么?夜袭小洋楼并非是陆四爷的主意?”顾修玉伸手从抽屉里拿了一把手枪出来,松开保险,拍在桌面上,枪口正巧朝着陆老四的方向。
砰——
松开保险的手枪走了火,子弹打中陆老四斜后方的沙发椅背,刺耳的动静吓得他不轻。
“这把枪用的年月久了总有些走火的毛病。”顾修玉搭在桌沿的手掌略微弯曲,手指在扳机的四方格子里缓慢转动。
手枪的枪口在打着转。
接连又是几道枪响。
每一次的走火,都令陆老四后背的冷汗不要钱似的往下淌,在他后面的椅背上平添了好几个枪眼。
“既然陆四爷不肯合作——”
顾修玉眉头轻挑,深邃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就仿佛最深处蛰伏着随时破笼而出的凶兽一般,唇边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格外的森戾,接着道:“——那便替我试试,这枪走火的时候,几枪才能要了性命,如何?”
副官上前,将陆老四从地上拽起来,拖过那遍布枪眼的凳子,不由分说的按着他坐在上面。
陆老四甚至能闻到近在咫尺残留的弹药硝火味。
见他打定主意不会放过自己,陆老四的呼吸因为惊吓而变得短促,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桌子上那把枪的枪口,挣扎道:
“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只是想邀请宁少爷去陆家小住几天,毕竟大帅离开之后他一个人住在哪也不安全……”
被顾修玉冷森如刮骨刀般的眼神瞧着,被黝黑的枪口比划着,陆老四心底的恐惧升至最高点,顾不上其他有的没的,肩膀一塌,涕泪四流的喊着:
“大帅你相信我,我所做的安排都是,都是为了保护您夫……”
砰——
随着枪声响,子弹没入他手肘关节,彻骨的痛意让他忍不住哀嚎出声,一张脸惨白到了极致。
“我的人何须陆家护着?”
顾修玉眯起的眸子扫了过来,带着浓重的危险以及强势不容侵犯的占有欲,嗓音微哑道:“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将心思动到了他身上。”
“做的干净些,给督军府一个交代。”
顾修玉听腻了他的哭嚎,不耐烦的抬手在耳朵眼转了转,指腹划过耳垂上的痕迹,泛起浅浅的刺麻感,却让他冷戾的眉眼一瞬间舒展开来。
“是,大帅。”副官弯腰领命。
简短的话语,等同于是替陆老四做了最后归属的抉择,冒用他人身份潜进督军府的恶徒的最后归属。
有且只有一条路,死。
回去之后,顾修玉先去洗了个澡,洗去身上的冷意与硝火味道,这才躺回到床上,将蜷缩的人影给拢进臂弯。
陆老四的尸体在凌晨时分运去了督军府。
据副官所说,是审讯时候反抗意图逃跑,翻窗户的时候被一枪击中后脑勺,前额是头戗地造成的血洞,脑后则是子弹落下的血窟窿。
审问因为他的逃跑而中断,所以并没有来得及问明白潜进督军府的缘由,这些还需要细查。
“顾修玉!他奶奶的审讯时候逃跑,糊弄鬼呢!你,去将顾修玉给劳资叫来,劳资要治他个渎职之罪不可!”
“赵督军,大帅说了,这件事确有疏忽。办事不力合该停职查办,他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