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安排的车开到门口,进院子来,敲了敲门后恭敬候在一边:“大帅,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
“嗯,知道了。”
说罢,伸手将宁洧川松开的领巾重新系好,妥帖的放进领口里,并且占便宜的在人家后腰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这才慢悠悠起身,拿起搭在沙发扶手的外套和手套,牵着人就出了门。
小洋楼落了锁。
院子里侍弄的花农去了隔壁院子的角屋休息。
院子外面停着的是一辆白色老爷车,瞧着是新换的,厚实的坐垫还带着些微的皮革味道。
道路两边的喧闹在往后退。
顾修玉握紧了宁洧川的手,指腹把玩着他的每一寸骨节,“一会也别拘束,就照着自己个的性子来……”
“若是我弄砸了宴会呢?”
“无事,把自己顾好,莫磕着碰着就行。”顾修玉侧眸瞧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真闹得狠了,也是回来房里再收拾你。”
汽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
停了下来
从车窗打眼看过去,门楼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晚舟会馆”,碰过面的陆进舟在门口迎客,看见从副驾驶上下来的副官后,忙迎了过来。
副官避开他的手,拉开车门。
顾修玉牵着宁洧川下了车,客套的和陆进舟打了声招呼。
“陆六爷,好久不见。”
“顾大帅亲临,这真是蓬荜生辉啊,哈哈,里面请,里面请……”
陆进舟将人引了进去。
晚舟会馆里本是一派江南园林的布置,处处充满着书香气,如今却生生被热烈的红灯花球给破了景致。
来往行走的小厮看到陆行舟,都会退上半步,停下弯腰行礼,少不得尊称一声:“六爷。”
进了主厅。
屋里早已有人落座,陆进舟引着顾修玉一个个介绍过去,富商乡绅们听说这是位握枪杆子的大帅,少不得上前阿谀奉承。
时怀川在人群中好奇的打量了两圈。
除了提前来的富商豪绅们,白家人也先到一步,瞧着和白琼蕊差不大离的容貌,倒是容易分辩。
对方也看到了他们,等不及率先发难。
“顾大帅,这陆家办宴席带来的都是各自亲眷,不知身边这位怎么称呼?”白家坐的一圈人里,中间的年轻人遥遥举了一杯酒,扬声说着。
此人穿着长衫马褂,看起来斯文的很,偏生长了个三白眼,眼神探过来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阴鸷。
虽说男风已经不算什么大事,可是越是有钱有权的人家,也不过是关上门来自己屋子里养着玩玩就罢了,如此大张旗鼓的带在身边的,少不得要被说嘴几句,惹一身骚。
什么兔儿爷啦,或者是二椅子啦,反正没几句好听的。
顾修玉抬眼瞥了过去,冷哼了一声:
“当着我夫人的面,如此没规矩,莫不是想给这宴会添个头彩,吃回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