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应和了一声:“该赏,来人,去将人请来。”
这小猎物嚣张仗势的样子,可比那低眉顺眼神色不安的模样,养眼多了,这才像随了他性子的宠物。
顾修玉心底兀自冒出一个很恶劣的念头:
人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不知这人后在房里玩起来,哭哑的模样又会是怎样光景?
行军打仗数载,枪炮里刀刃上讨性命的日子里,一旦有了休养生息的时日,手底下的这些兵大多都会去那烟花巷子酒楼茶馆贪耍一番。
即便他再洁身自好,左右也是听说过这人间至盛的美事。
即便他听说过,却也生不起来那抽了裤腰带,随便睡在哪的露水兴致。
所以这么些年除了打仗的时候,也只有过那么两个小爱好,瞧着名伶在台上的身段,听着咿咿呀呀的小曲,现在不过是又多了那么一条,豢养一只听话的猎物。
看着他两种面孔的换着来,倒也是一种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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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玉手下不养闲人。
这些地契、库房什么的,交到他手里玩意,自然有人去盘算整合,然后就像是流水一样的从宁家运出去,搬进了他临时居住的宅子里。
宁家这屋子的地契,被时怀川从所有地契中抽了出来。
美其名曰,嫌脏。
而宁家门口沾了鸟屎的牌匾也被掀了,天色快擦黑的时候,这大宅子就重新换了名头,沈府。
顾修玉着人将库房的好玩意都搬了空,临走之前,让人从银钱箱子里留下了两千枚大洋,说是留给他的赏钱。
翻身做主的沈娄,千恩万谢后,去成衣铺子买了一身体体面面的正经马褂,高高兴兴的迎着一顶小轿入了府门。
他站对了位置。
因此才平白得了一个俏生生的美人伺候,以及这宅院和银钱,比他之前做管家时候可得意多了。
当然,他可没忘记,这些全都是赏……
感慨宁家变天的同时,沈娄心里默默给宁洧川多了几分敬畏,毕竟偌大一个宁家,就因为一场亲事便毁了个干净,属实是手段非常人能及。
在没有找到更加深厚的背景之前,万万是不能得罪了的……
离开了宁府的时怀川。
并没有随着顾修玉回去,走到车边便是停了脚步,转头招了招路口停着的人力车夫。
坐上黄包车后。
时怀川单手扶着车棚,转头探出半截身子,看向顾修玉。
慵懒的水眸里潋滟着幽幽光亮,单薄却揣着韧劲的腰肢在勾勒笔挺的制服下,洋洋洒洒出蛊人的味道。
眼尾轻扬,低叹道:
“多谢大帅救我出水火,咱们就此别过,衣服我会还给你的……”
说罢,便安然的坐了回去。
让车夫送他去宁水街东头的白砖小洋楼。
顾修玉站在车边瞧着黄包车离开他的视线,嘴角意味深长的勾起一个不算明显的弧度,坐进了车里。
司机询问可是要去将人追回来?
顾修玉习惯性的把玩着雪茄剪,敛下睫毛掩去志在必得的暗芒,淡声道:
“不必,先回府。让人去看紧了,这小东西,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