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在他头顶肩膀,亮晶晶的瞳孔中堆叠着笑意,敲了敲手腕的腕表,扬声开口:
“时间刚刚好,依着时差,现在正好跨年转点的倒计时钟声响起。祝时老师,新的一年顺颂时宜,百事从欢……”
“依着行程此时你应该在四千公里之外的庆功酒会上……”
“时老师记得真清楚。”
只见那人眨了眨眼睛,仰起头,踮起脚,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
有些无辜又有些可怜的说着:“晚会结束我可是一刻都没有逗留,搭乘最快的一班航班,跨过经纬,来给时老师新年惊喜……”
争分夺秒的计算着时差。
一路从机场开车过来,车轱辘都快冒火星子的速度。
顶着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只为了来说一句祝福,祝他的时老师新的一年顺顺利利,万事皆宜。
在那一瞬间——
凛冽的寒意早就已经算不得什么,两人之间流转的眸光已经将两颗星细细密密的缝在一起,相互取暖,温度烫的心口发软。
时怀川单手撑着窗边,探出身子。
伸手扯过了对方的衣领,充满独占欲的圈住脖颈,笑意畅快且乖张:“一朝同淋雪,倒也算共白头了。”
话音落下。
他将车窗推开至最大,欺身往前,钻了出去。
结结实实和对方撞了个满怀。
两人一起倒在厚实的雪地里,就像是两个不管不顾的贪玩孩子,嬉闹撒欢,你追我赶的打雪仗堆雪人,在空旷深夜的户外,在所有人都入睡的时间里,死死拽住了温暖。
直到冻得双手通红,然后时怀川被对方抓住,强硬的将双手塞进了衣服里……
……
刺骨的寒意彻彻,仿佛也不算那么难熬了。
蔓延四肢的痛意再度席卷而来。
密密麻麻,时怀川咬紧牙关的同时,人也清醒了不少。
定定的睁着迷蒙的双眼,下意识的将自己抱紧了些,仿佛只要拥抱的足够认真,就还能将这虚幻给满满当当的塞回心口最深处,一寸一寸的堆填起来……
这时。
他看到漆黑的柜子里泄下一缕亮堂的光。
下一秒,感觉到有人拉扯开被褥,结结实实的抱紧了自己,一阵热意顺着脊背淌过全身,暖洋洋的,将眼前迷蒙的水雾都蒸发干净。
然后便撞进了充斥心疼,懊悔,且后怕的一双通红眸子,以及挂着活灵活现的泪痣的熟悉脸庞。
“师尊——”
“寒玉,还是被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