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师兄弟之间切磋点到为止即可。”
时怀川勾了勾手,拉扯了一下手腕的锁链,提醒着墨寒玉。
而他另一只手则用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指背微屈搭在脸侧,懒洋洋的扫了一眼面色各异的其他人。
轻言细语道:
“当日受伤后,这么些年便闲云野鹤的四处寻找能修复经脉的良药,不问世事许久,如今恢复如初,自然也就回宗了。”
“毕竟,我也还算是玉枢宗寒月峰的长老,不是么?”
半句不提狐妖之事。
不过一句受伤,也算是解释了这么多年不曾露面的原因,勉勉强强还算是能说得过去。
“君遥川,你休要哄骗众人!你徒弟乃是狐妖,三百年前杀我玉枢宗大半弟子,此时却大摇大摆的带在身边,可见你已与妖邪为伍,乃是我辈之耻。”
苟濉之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狐妖?
……耻辱?
墨寒玉闻言,低垂下眼帘。
鸦羽般的长睫遮住了骇人的杀意,呼吸急促,双手垂在身侧握紧,指节发白,就仿佛胸腔里堆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本是狐妖,所以即便被点名身份也不会介意,但是此人骂了师尊,那便不可饶恕。
“苟师侄,你可有证据?”
时怀川握住墨寒玉的手背,不过是侧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过去,滔天的压迫感顿时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苟濉之的肩膀。
“我……”
苟濉之自然是没有证据。
三百年前的他不过是虚清峰一名刚入山门的洒扫童子,当日都不曾来过主峰。
更何况,那日在主峰的弟子皆当场死伤大半。
饶是侥幸活着的,也不可能像师祖为他寻得机缘那样,能活如此之久……
“既然没有证据,就不可随意给我家寒玉定罪。”时怀川忽而挥袖,将座椅边四方几上的茶杯给掀了出去。
一股凌厉而强劲的掌风,将其径直推到苟濉之的眼前。
一旦接得慢一些。
茶杯将会直接砸中他布满皱纹的老脸,砸他个满脸花儿为何那样红。
不过,有些可惜,被苟濉之接住了。
毕竟在全宗弟子面前,他作为五长老总归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了面子。
时怀川不以为然的摊开指尖,任由墨寒玉为他细细擦拭。
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
“既然说错了话,那便给我家寒玉敬茶道歉,态度记得要诚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