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雷斯似乎并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喊阿比盖尔学姐,看起来似乎也要比两个人单独相处时正经些——个鬼。
下一秒,安塔雷斯就因为偷偷把窗台上面的植物,变成跳着芭蕾舞的草丛被护士狠狠教训了。阿比盖尔没忍住笑出了声,安塔雷斯有些委屈地说:“很疼的……再说了,盆栽跳芭蕾舞又怎么了。明明学姐自己笑地也很开心嘛……”
“那可是医院的植物,不能随便动的。”阿比盖尔说,看着安塔雷斯那头金色卷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内心突然有了一点想法,女人的手指在被子下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对方有点像自家那只动不动嗲着嗓音撒娇的咪咪,也不清楚二者的手感有什么区别。
安塔雷斯坐在病床边,和阿比盖尔谈起今天报纸上的新闻,似乎《预言家日报》把她和诺特写成了那种小说里面特别喜欢的侦探和助手。诺特是其中挑大梁,背负血仇坚定的纯爱战士,阿比盖尔就是在诺特身边鼓掌烘托气氛的小迷妹。
自然,这种新闻只是给读者充当谈资的,重点在于最近一段时间格林德沃家的家主宣称自己将退位。家主之位传给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位前家主甚至还乐呵呵地在传位新闻的第二天跑来英国旅游。
阿比盖尔看着新闻,自己都想吐槽这个家主是不是脑子抽风。哪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家伙的啊!
“《预言家日报》惯会瞎说的,也不知道他们想的。”安塔雷斯抱怨道,“学姐自己肯定不是那种迷恋已经结过婚的男人,那样一丁点都没有学姐的样子,完全就是扭曲性格了嘛!”
“哦?”阿比盖尔接过安塔雷斯递来的温水,对方这点还挺照顾人的,“那你说我是什么性格?”
“很多可以形容的啊,做的蛋糕和饼干好吃,说明学姐手艺好,温柔善良;在学校成绩很好,说明学姐聪明低调,又努力向上;毕业后成为了傲罗,说明学姐正义勇敢,做事有条理。这样温柔、坚定、勇敢、强大的学姐,怎么会抛弃自己所有的品德,去追寻一个男人?
更何况,我总是相信着学姐,学姐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就放弃自我的。学姐总是会想着大多数人,深思熟虑,经常考虑他人不关心自己……”
安塔雷斯滔滔不绝地说着,甚至举了不少在霍格沃兹的例子,终于最后,阿比盖尔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下去了。”阿比盖尔努力克制自己声音别太大,努力忍住自己不脸红,“说起来安塔雷斯,要不要吃点糖果,前阵子我爸爸寄来的。”
然后伴随着阿不思的糖果,一起来的还有阿不福思难得的吼叫信。阿比盖尔觉得肯定是阿不思润色过的,不然怎么骂的那么扎心呢?
“啊!是我喜欢的口味!谢谢学姐!”
“不要老是盯着一种口味吃啦,换点味道尝尝呀。”
“可是草莓味的真的很不错,(嚼嚼嚼)学姐你也尝尝。”
“嗯,的确不错,不过果然,对我而言还是太甜了。”
“诶,那不是很浪费吗?让我帮学姐消耗点吧,嘿嘿嘿。”
总感觉安塔雷斯好像和在学校比起来,没什么区别,也不清楚这种事情是该庆幸还是无奈,但是在那一瞬间,阿比盖尔确定自己还是很欣慰的。是因为和自己现在的处境比起来,发现有一人还没变化,所以可以感到暂时的安心吗?
意识到这点,在安塔雷斯离开的病房内,阿比盖尔沉默地在内心唾弃着自己。
她并不喜欢被丢下,也不喜欢孤独一人,但是和维戈的分歧似乎越来越大。那几乎是一道鸿沟,阿比盖尔甚至不清楚下次见面,二人到底还是不是朋友。
恐怕最后只会沦为嘴上“曾经的挚友”,实际上彼此早就形同陌路的普通人吧。
而安塔雷斯,自己似乎在对方的撒娇中,诡异地获得了一种淡淡的满足感。能够察觉到有人似乎在依赖自己,似乎是在向自己寻求着照顾,这点让阿比盖尔内心无比舒坦。是因为察觉到自己被需要了,所以在每次遇到安塔雷斯的时候,才会这么高兴吗?
但是这点又像是一种毒药,可以暂时麻痹自己的内心——没有挚友在身边,找寻不到应有的理想,甚至自己的能力很少获得施展的迷茫和困顿。
说起来自己当傲罗两年,真的做到什么实事了吗?她是否拯救了不少人,她是否创造了自己的价值,她是否让他人感到骄傲,她又是否真的该存在?
阿比盖尔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试图入眠。
———————
住院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在自己快要出院的时候,有人寄给她一瓶药水。装有蓝色药水的玻璃瓶子被放在天鹅绒垫的小盒子里,看起来格外昂贵。
化验结果是一种市面上极难找到的祛疤药水,甚至还带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效果,比如养颜美白之类的。与其说是祛疤药水,不如说是上层女士中流行的护肤品。
药水主人不明,询问猫头鹰邮局是否寄错了包裹答案也是否认,对方只说是一个“G先生”跨洋寄来的。阿比盖尔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在自己脖子上涂了点,算了,也不是什么坏东西,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