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浑然不知故人入京,这会,她刚吃饱了饭,拉着李锦夜在田梗上散步。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这些天佃户们都缩在家里,所以整个田梗上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李锦夜笑道:“旁人都在京中忙着迎来送往,就咱们两个人闲着散步,一看就是失势的。”
得势与失势,有时快的人心都反应不过来,但身在局中的人,自然最清楚。
“谁又能得一辈子势呢!”
玉渊话峰一转,“这个天也不知道有没有猎物,爷若是功夫好的话,打只兔子晚上烤肉吃也好!”
“这么冷的天,别说兔子,就是老鼠也不会有一只的,晚上吃烤羊吧,我亲自烤!”
李锦夜在北狄生活多年,烤什么都好吃,那香味简直飘出三里地,玉渊直把自己吃了个撑,捧着个圆溜溜的肚皮在床上直喊“哎哟,哎哟”!
李锦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这还是堂堂安亲王妃吗,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谁规定王妃就不能吃撑了?”玉渊回嘴,“皇帝都有吃撑的一天呢!”
“都是你的理!”
李锦夜把身子挪过去,大掌贴着她的小腹慢慢搓揉,一股热意涌上来,玉渊脑袋昏昏沉沉,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李锦夜等她睡熟,掀了棉帘出去,青山已经等在外头。
“如何?”
青山低眉道:“回爷,杜齐刚这一趟进京的确是给萧家送孝敬来的,每三年送一次,今年正好是第三年,杜齐刚进京,从不走水路,只走陆路,所以才与江锋遇到。”
李锦夜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青山立刻又道:“爷定想不到杜财神身边的心腹是谁?”
“谁?”
“陈家公子陈清焰!”
“噢,是他?”
李锦夜俊眉挑了起来:“这一趟他也跟着进京了?”
“不仅他进京了,连带着谢四小姐和谢二少爷都入了京。谢二少爷如今也在杜齐刚手下当差。”
青山看了看爷的表情,又道:“小的又私下打听了下,陈清焰在苏州府娶了房正妻,算不上名门望族,只是个读书人家的独女,年初生下了嫡子,如今刚满十个月。”
“我记得他已经贬为庶人了?”
“正是,所以他这个嫡子跟妻姓,怕是为将来走科举这条路作准备。对了!”
青山又道:“蒋氏病逝了,陈老爷没有再娶,府里两个姨娘也遣散了,孩子满半岁,就养在陈老爷跟前,听说陈老爷要亲自教养这个大孙子。”
李锦夜沉默了一会,淡淡道:“读书人家,诗礼传人,这是好事!陈清焰此人,几年前还有些少年心性,如今怕是被生活打磨了棱角,沉稳许多。”
“爷说的极对。听说杜财神这人,身边从来不养闲人,陈清焰若没有几分真本事,杜财神不会这么器重他。”
李锦夜背过身,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青山:“萧府的人,向我李锦夜伸出橄榄枝,这是无意之举呢,还是有意之举?”
“这……”青山答不上来。
……
三日闲庭野鹤般的生活一晃而过。
大年三十,玉渊与李锦夜起了个大早,收拾后便往京中赶。
回到王府已是午时,草草用了饭,略歇上一会,便换了朝服往宫中去。
刚到宫门口,便遇到了晋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