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小姐已经送回府。”
玉渊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看着装扮成车夫模样的江锋,道:“说细致些。”
江锋一一道来,还不忘把陆天昱最后那几句唱也学了出来。
玉渊听罢,脸色极为难看,这几句唱下流之至,几乎就是指着谢玉湖的鼻子骂她轻佻。
看来,必是那陆天昱察觉马车里的人是谢玉湖,所以才故意唱了那句话。
“她怕是听哭了罢!”
江锋点点头:“二小姐下车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玉渊摇摇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江锋环视一圈,示意丫鬟们离开,等房里没了外人,他这才压低声音道:“对了,小姐,沈容沈易两兄弟回来了,还带了一封索伦的信。”
“噢!”玉渊立刻敛了心神:“快把信给我!”
江锋从怀里掏出,玉渊接过来,从头认真扫到尾,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小姐,信上说什么?”
“他说他苦练本事三年,外人看来,他已经是真正的巫童,但心里那关依旧过不去。还说南越前些日子遇到了一轮鼠疫,他用大莘的方法给族人治病,竟然有奇效,还说,倘若有机会,他想到大莘走走,多学点医术。”
江锋笑道:“那小姐得提醒他,千万别再穿那身黑袍,否则还没到京城呢,他就会被官爷抓起来。”
福王蛊惑一案后,老皇帝对那些装神弄鬼的道人,法师极为痛恨,曾在上朝的时候骂这些人祸国殃民。
上行下效,如今大莘好多地方都不待见道人,法师,甚至见到穿着诡异的,就把人抓起来。
玉渊淡淡笑笑,眯着眼睛沉思了半晌,道:“这几天我从书房里挑些个医书,你着人送过去,还有再从鬼医堂挑些南越没有的草药,一并送去。”
“是,小姐!”
玉渊起身,看了看外头的天:“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
“这没日没夜的,真怕他身子吃不消。”玉渊叹了口气。
李锦轩一倒,朝中拥福党被清扫,文臣武将们各怀鬼胎,有落井下石,吃人血馒头的;有用钱开路,想趁机谋个好位置的;也有伺机而动,想重新站队的。
然而种种这些,都敌不过四川地动,国库空虚,连救灾的银子都发不出去的窘境。
老皇帝也许是想安慰下蒙冤白坐了大半个月牢的儿子,又也许不想面对国库的空虚,他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到了李锦夜的手上。
李锦夜既生不出三头六臂来,又生不出银钱来,只能忙得脚不沾地。
每次归府,不是子时,就是子时已过,天刚刚晓亮,又要出府上朝,玉渊心疼的不行,却又无计可施。
正想着,却见老管家从院里走进来。
“王妃,卫国公府来人,说是请世子爷回去。”
玉渊道:“世子爷身子虽没有好利索,但回趟卫国公府是无碍的,你告诉他一声就行,不用跟我说。”
老管家苦着脸道:“王妃,老奴已经和世子说过了,他说不回,但卫国公府的马车等在外头不走,您看这……”
“卫国公府可是有什么要事,非要世子爷走这一趟?”
“听说是怀庆公主上门了。”
刚才半天玉渊都听得云里雾里,这一下方才明白过来,忙道:“可有打听到公主上门是为了哪一桩事情?”
“回王妃,听说是为了周家小姐。”老管家顿了顿道:“偏偏世子爷一听周家小姐,脸拉得跟什么似的,死活不肯回去。”
玉渊被苏长衫的无赖样堵了一下,苦笑道:“他不回去,人家就不会上门吗?”
话落,只听外头有丫鬟喊道:“王妃,怀庆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