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没有人缠着你,岂不是干净?”
张虚怀看着她,总觉得这女人刚刚看他的目光,幽深的不同寻常,没等到她回答,却等到了脑中灵光一闪。
他猛的掀了被子,去拉她的手,“你怀疑我和她……”
阿古丽一把将他甩开,扭头就走。
张虚怀哪能让她就走了,像道箭一样的冲过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你,你,你……你心里有我!”
阿古丽一听这话,如遭雷击。
一扭头,反手揪住了张虚怀的前襟,破罐破摔的道:“那又怎样,你能跟我走?还是我留在大莘?”
阿古丽的脸在黄昏里显得平静无波,她的眼窝很深,鼻梁在女人中也算是高的,眼是桃花眼,平日里不正经的瞧着谁,都是魅惑。
现在,却不同了。
看他一眼,就像在挖心。
张虚怀张着嘴,想说话,却半句都说不出来,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她心里有他!她心里真的有他!
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忍都忍不住,又怕自己这副德性让她瞧不起,扯开胸前的手,一屁股蹲下来,双手捂着脸。
奔四的人了,黄土埋到肚脐眼,原本就当作少年时候的一段痴心妄想,却没想到苦熬了这么些年,还有痴心成真的那一天。
张虚怀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眼前全黑着,身体里的全部血液像奔流的洪水,毫不留情的冲刷过他的眼睛。
那泪啊,哗哗直淌。
人这一生,有多少个三十年啊!
阿古丽被他哭得鼻子酸酸的,恨恨想:这大莘的男人,也叫男人吗,动不动就掉眼泪,白活了一把的年纪。
十成十的大傻子。
大傻子猛抹了一把泪,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跟你去蒲类。”
“你当真?”阿古丽大吃一惊。
“当真,老皇帝左右不过三年,三年后,我跟你走。”
他眼中的倔强和坚定,全都袒露无疑,明镜一样。
张虚怀的想法很简单,你心里有我,我就掏心掏肺,真心实意的对你。
你别留余地,我也不要退路。
什么故土难离,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皇侯将相,老子统统不要,只要你!
从前喜欢医术,就拼了命的研究医术;
后来喜欢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放弃。
这也是他活这三十多年,最瞧得上自己的一面了!
“阿古丽,你等我三年,成不成!”
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