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轻抿了一下唇。
玉渊大婚,其实是给谢家大房下了帖子的,大房那头回话说,府里有丧,不好冲撞了王爷的婚期,都没有来。
玉渊性子淡,自然不会强求,更不会往心上去。
只是大婚的时候不来,这会来……玉渊的目光,幽幽向李锦夜看去。
李锦夜颔首道:“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
片刻后,顾氏领着人进来。
玉渊一瞧,都齐全了,连带着大姐的一双儿女都来了,她不动声色的朝罗妈妈递了个眼神。
罗妈妈会意,立刻下去准备表礼。
虽然顾氏是长辈,但哪里敢拿大,见到李锦夜规规矩矩行礼。
李锦夜今日穿一件暗红色棉袍,腰间束着黑色蟒纹玉带,腰上系了一块上好的玉佩,坐在上首处,显得贵气逼人。
“都不必多礼,落座吧。”
顾氏头一回见到李锦夜的真人,惊得心里咯噔咯噔了好几下,哪里敢真坐,只半搭了半个屁股,陪笑道:“身上带着重孝,不敢冲撞王爷王妃的婚事,今日王妃回门,怎么着也过来瞧瞧。”
李锦夜淡淡道:“这是应该的,江亭?”
“王爷!”
“备饭。”
“是!”
玉渊坐在李锦夜旁边,见他如此行事,心里有了分寸,朝两个孩子招招手,笑道:“这便是大姐儿,大哥儿吧!”
谢玉清忙领着两个孩子上前,“大姐儿叫余宁芳,今年六岁了;大哥儿余宁舒,小姐姐两岁,宁芳,宁舒,快给姨父,姨妈磕头。”
两个小家伙在来的路上,被自家娘亲千叮嘱万叮嘱,头磕得砰砰直响。
玉渊给两个孩子表礼,亲手扶起:“都起来吧,瞧着怪讨喜的。”
玉渊今日着一身大红色衣裙,梳一妇人发髻,头上斜插一展翅金凤挂珠头钗,耳边缀着红宝石滴珠耳环,眼角眉梢都是春色。
谢玉清与她做了十几年的姐妹,头一回见她盛妆示人,心中又酸又涩。
她还记得自己在扬州府第一次见她时,身上那寒酸样。如今谢家四个姐妹中,就数她一步登天。
再看自己,男人奋斗多年,时运不济连个功名都没有,一家人暂居娘家,时时处处需看人脸色……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谢玉清朝身后的男人看了一眼,“这一位是你余姐夫,那年姐姐出嫁,你还小,怕是没印象了。”
玉渊笑道:“我还是记得的,王爷不曾见过。”
余淮一听这话,感激的朝玉渊看了一眼,再次走到李锦夜面前见礼,“王爷,小民余淮,给您见礼。”
李锦夜眯了眯眼睛,“余深是你什么人?”
余淮心头一紧:“正是家父。”
李锦夜道:“他五年前从苏州知府迁任金陵知府,你们余家举家都搬到金陵,你怎么会在京城?”
余淮脸色涨得通红,不大好意思说自己在余家就是个弃儿,只喏喏道:“来看看岳父岳母。”
李锦夜深目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戳穿他,“明年春闱重开,礼部已经在着手准备,你好好备考。明年主考官若无意外,应该是大学士刘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