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谁也不会帮,为君之道,讲究的是个平衡,哪一方势大,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只有这两人不伤大雅的斗一斗,相互牵制,他这皇位,才坐得安稳。”
“王爷,京里传来消息,说皇上前些日子走到了永和宫。”
“永和宫?”
李锦夜猛的转过身,低低的重复了一句。
当年永和宫里发生了些什么,半点都没有传到外头来,一直是个不解之谜。
再加上皇上下过禁口令,又将永和宫所有婢女为高贵妃陪葬,很多东西连个轮廓都看不到,更何况是内里。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
“是什么?”
“左手换右手。”
青山越发的糊涂起来,他就是绞尽脑汁想,也想不明白什么叫左手换右手。
“皇帝生性奢华,这些年国库内囊空虚,有些地方官员的月银发放都成了问题。而高家的累世财富,几乎可以抵大半个国库。”
李锦夜娓娓道来:“按理说,东西放在内务府,就是充了宫,偏偏皇帝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再加上顾念几分高贵妃的旧情,所以才想了这一招出来。不论是哪个王爷纳了谢玉渊,这东西依旧是皇室的,不过是左手换了右手。”
青山感觉自己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湿了一次又一次。
一件事情,两种算计,这天底下谁能算计得过老皇帝!
“你告诉苏长衫,保护好谢玉渊,以她的意思为重。”
“是!”
“去吧!”
李锦夜在房里踱了两步,脚步有些虚浮,窗外的光影,也变得影影绰绰起来,模糊的很。
老天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李锦夜心中一痛,握着窗框的手,青筋暴出。
老皇帝算计之深,深不可测。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其实不过是一场豪华的赌博,他押下去的是身家性命,搏求的是用千里江山做的一场祭奠。
阿渊啊!
倘若我真是孙家庄那个了无牵挂的瞎子,真是没心没肺的闲散王爷,这场角逐中,我会为你挺身而出。
只是现在……我真的什么都不能做!
你会原谅我吗?
……
谢玉渊走出江府时,有些失魂落魄。
傍晚的日影携着花影,渐渐游到了墙角,她朝谢府那头看了一眼,不曾想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陈清焰!
陈清焰四下一环顾,向谢玉渊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谢玉渊深吸口气,慢慢走过去,屈膝福了福,抬头,含笑看着他。
陈清焰的胸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手攫住了。
他从认识这个女子开始,就没见她对他笑过,如今这一笑,便仿佛将两人曾经不曾宣之于口的恩怨,一笑勾销了。
“陈清焰!”谢玉渊连名带姓叫他,
陈清焰微微一顿,缓过一口气来,也连名带姓的叫她:“谢玉渊!”
“上回你救我,我还没有道谢。”
“你也救过我一命,抵消了。”
两人望进彼此的眼睛里,随即,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