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住人了!
有敲门声。
李锦夜放下毛笔,淡声道:“进来。”
“王爷,京中急信。”
“呈上来。”
暗卫递上信,李锦夜展信扫了一眼,只一眼,他那双清澈又冷冽的眼里,便起了寒光。
“张太医还有什么话带到?”
暗卫忙道:“太医无话,但苏世子说,请王爷赶紧把江南的事情处理了回京,京中……不太平。”
李锦夜略一思忖,便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定了定神,又问道:“谢府那头有什么动静?”
“小的离开时,谢府那头还没有什么动静。但世子说,那府里的人贪生怕死,不会撑太久。三小姐又是个闺中女子,她说的话起不了太大的份量,请王爷早拿主意。”
“下去吧,容我想想。”
“是!”
暗卫立刻不见了踪影。
李锦夜起身一拳挥上墙壁,墙壁上的白粉簌簌而下。
倘若暗卫此刻还在,定会发现他主子的目光如附骨之疽,怨恨入骨。
手中信纸被人拿了过去,李锦夜转身,脸色已恢复了正常。
面前的男人是杭州府知州马闻山。
这人饱读诗书,聪明过人,算计也精,从第一次入江南,他就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自己身边。
于是他暗下运作,把马闻山安插在知州这个官位上,不显山不露水,成了他的左臂右膀,也是他放在江南的一只眼线。
马闻山看了信,笑道:“王爷,是好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只需在一旁看热闹就行。”
李锦夜脸色微微泛白,良久,才低声道:“谢三小姐对我有恩,我不忍心看她被人争来争去、”
马闻山暗下揣测主子的意思,笑道:“既然有恩,王爷何不把她娶进府,娶和纳一字之别,却千差万别,这样一来,美人、财富都有了,一举二得。”
“放肆!”
李锦夜神色一凛。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他最不想把她卷进来,这人就是谢玉渊。
登顶一路,布满血腥,生死不知。他宁肯独自一个人艰难地往前走,也不想让谢玉渊一脚深,一脚浅的陪着他。
更何况嫁给他做什么?
做寡妇吗?
两人各自沉默下来,李锦夜的神色渐渐缓和,“先不谈这个,江南的事情你有几分把握?”
马闻山勉强笑了一下:“回王爷,七分。”
李锦夜拍了下他的肩,轻叹道:“闻山啊,你刚刚说的话,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说这话,只是大丈夫立于当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汉武大帝不也是靠着陈阿娇母女才成为一代名君,王爷把谢三小姐娶进门,连同高府的累世财富一并娶进,有何不可?”
李锦夜嘴角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像一朵徐徐绽开的罂粟,“闻山,我若娶她,必是真心实意的爱她,绝不会掺杂这些。”
马闻山:“……”
真没有想到,这安王还是个痴人!只是痴人做不了大事,能成大事者,都是狠人,坏人,奸人!
“王爷,江亭,江锋父子求见。”青山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李锦夜蓦的缩回手,这个时候来见他,莫非也是为了谢玉渊的事情?
“闻山,你先下去吧。”
马闻山一作揖,恭恭敬敬道:“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