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擅长险地任务,也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可是他站在这里供人观赏却没有感觉局促,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去你妈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晏君寻想到阿尔忒弥斯的玻璃。他曾经站在那里,就像个明码标价的商品。他知道该怎么处理情绪,让自己更像个商品。他跟在服务员后面,接过对方的托盘,拿掉上面最后一根烟。
晏君寻走到走廊的拐角,旁边有人替他打火。
“新来的吗?”
对方重复着晏君寻听腻的台词,“多少钱……”
“一百万。”
晏君寻看着对方,咬住自己的烟。他的眼睛在阴影里,眼神里有种嘲讽:“摸一下。”
但他确实很特别,露出的额头光洁漂亮,泪痣在烟雾里若隐若现。他在对方夸张的声音里,把烟灰弹到对方的胸口。
“付不起就滚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耳边的音乐要炸了,晏君寻在对方离开后对通导器说:“快点找。”
他的目光在宴厅里游动,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脸。
时山延在黑暗中一眼就锁定了目标。他看着记不清脸的垃圾们在晏君寻身边游动,逐渐露出笑来,但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注视着晏君寻穿过人群,等着晏君寻看过来。他在晏君寻的目光里抬起手指,隔空朝自己的目标开了一枪。
啪。
时山延在嘈杂和混乱里愉悦地给手指的动作配音,把口型做给晏君寻看,像是在怪晏君寻没有早点看向他。
中枪的晏君寻侧过头,掐掉了自己的烟,眼角的泪痣暴露在细微的光亮里。他很烦,但奇妙的是,这种烦闷让他只想咬住时山延,而不是咬住别人。他对时山延露出了鼓励的笑容,仿佛在嘲笑时山延的屡次失手。
兔女郎。
时山延神情正经,眼神轻佻。
腿真长。
晏君寻在时山延的注视里把烟蒂丢掉,他关掉通导器的声音,端起托盘,走向时山延。
这是种享受。时山延解开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马甲,他今天认真地穿整齐了。他这样迎接晏君寻,好像自己打开的双腿随时欢迎晏君寻的落座。
晏君寻弯腰时头顶的兔耳微垂。他对时山延礼貌地说:“再看就杀了你,我这次是认真的。”
“给我一杯牛奶,”时山延略偏着头,闻到晏君寻脖颈上的味道,语气暧昧,“或者现在就杀了我。”
“等一下,”苏鹤亭反复查看着监控,问珏,“你确定今晚有丽花的演出吗?”
“督察局给我的资料是这么说的,我们在这里有线人,”珏察觉到不妙,它反问苏鹤亭,“怎么了?”
苏鹤亭那边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半晌后,他说:“恭喜你们,中奖了,奖品由‘疯子’颁发。今晚根本没有丽花的演出,也不是什么化装舞会,‘丽行’的系统报备上写着这是场拍卖会。”
珏立刻说:“不可能。”
“谁给你发的丽行资料?姜敛吗?那也恭喜姜敛,他的通导器也被入侵了。这他妈就是个套。喂?晏君寻,听得到吗?你去把刚才那个酒鬼的一百万骗走,不然今晚太亏了!”
苏鹤亭的话没有说完,宴厅的音乐就停了,接着宴厅中央的灯光“啪”地亮了起来。
“今晚是久违的拍卖会,”小丑的投影站在中央,他露出龇到牙龈的笑容,“有只高价兔子的脑袋价值几个亿哦。”
操!
晏君寻还没有回过头,就被时山延抓进了怀里。
“嘘——”时山延在晏君寻耳边认真地问,“你先回答我,你的尾巴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