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十分幸运,仅死了狼犬而已。
没有狼犬,他们等于失去了目标,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来搜寻张家全了。
而在这种千百年来罕见人迹的山林丛莽中,要搜寻一个人,并不比大海里捞针容易,人即使躲在身旁,也不可能发现。
六个人聚集在一起,商量今后的行动。
没有狼犬先一步发现潜伏的人,他们就必须凭自己的力量将人搜出来。
“老天爷!怎么搜?”冯堡主双手向附近的茂草密林一指:“就算有人伏在三丈内,咱们也不可能看得到,怎么个搜法?”
“非搜不可。”插翅虎坚持己见:“咱们分为三个小组,齐头并进,到会合处再听统领的安排。
人可能藏在前面一段山脚里,我不信他们十几个人敢分开躲藏,人一多,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可寻的,只要大家留心些,不难先一步发现征兆。
陷阱可能还有,只要不大意,是可以预先发现的,刚才就是咱们太倚靠狼犬,所以才会遭通危险。”
怎能不搜?
派他们来,可不是要他们在山林中走一趟便算了,而是要他们搜出人来,不容他们退缩的。
在山野里,一切江湖经验都无用武之地,而张家全却是在山野里长大的人,是山林的主宰,山林是他的天下。
冯堡主一想起这一点,便感到毛骨悚然。
自然而然地,冯堡主把女儿常在身边,从右面搜进,与走在中间的插翅虎、力士两人,保持目视可及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向前逐步探进。
这是多么艰苦而危险的事,不要说搜人,仅仅是向前走动也极为吃力,有些地方根本就不能通行。
他们已经不再是来捉人的搜索队,而是可怜的爬山客,仅是爬山觅路行走就耗尽了他们的精力。
搜进四五里,幸运地没发现任何机关陷阱,战战兢兢的心情,逐渐稳定下来了。但这短短的四五里路,已经耗掉了他们太多的时间,进展太慢了。
距会合的山腰还有五六里,好漫长的一段路程。
到了一处林空,冯堡主透过树林的空隙,同左后方三十里外的高峰凝神眺望。
不错,山顶上竖立的衣旗隐约可辨,但太远了,只能看到隐约的形影。如果旗杆挥动,是可以分辨的,山顶有草无木,卅里外仍隐约看得到。
他当然知道那儿只留有两个人,和一具死尸,不可能有人回去,因为他们即将前往会合点,会合其他两组人。
没会合之前,谁敢私自返回那座山头?
“女儿。”他向紧跟在他身后的冯秀秀低声说:“你猜,会合点他们是不是已经有人到达了?”
“爹是指平安到达吗?”冯秀秀的话另有含义。
“你认为他们或许有损失?”
“那是可能的。”冯秀秀不安地说。
“不一定哪,张小狗显然在这条路上潜伏。”冯堡主往好的方面想:“而我们是实力最弱的一队,也仅损失了狼犬而已。”
“那可不一定哦,”冯秀秀并不乐观:“张小狗如果在我们这段地区里,恐怕早就向我们发动袭击了,他是什么都不怕的。”
“天杀的,”冯堡主不知在骂谁:“只有这些鞑子八才会愚蠢得不顾一切,在这人迹罕至的万山丛中搜人。连那些太行各寨上千上百山贼,也不敢在山寨附近浪费工夫搜索。”
“爹,我们怎办?”冯秀秀绕过一株大树:“再这样下去,累都累死了。”
“马行狭道,船抵江心。”冯堡主用手中的木棍,拨开蓑草而进:“只有自己小心了。唔,人偏右了,已看不到他们啦!”
父女俩往左靠,穿出树外的草丛,才看到左方卅步外的插翅虎和力士,正匆匆排草穿梭出现。
他们那有工夫搜人只是提心吊胆往前走而已。
“哈哈哈哈……”右后力的林木深处,突然传来震耳的狂笑声。
是人的笑声,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