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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还不知道贺敏之被收监,仍在做着等他回来,就好好跟他商量,一同去崔宅跟崔骅赔礼道歉的事。
她甚至都想好了,她差点死了,大郎那么孝顺的孩子,肯定不忍心她再受刺激,一定会答应她一起是崔宅道歉的。
却全然忘了,正是叹的孝顺儿子对她口出恶言,才将她气得差点断气的。
而此时崔宅里崔骅,守着刚醒来不久、悲痛不已的贺如意,脸色很是难看。
“孩子,我的孩子……”
“玉书,你照看着点你家姑娘,别让她这么哭了。”
似是受不了她一直哭,崔骅让玉书照看着,便转身出了门。
玉书是当日唯一一个不在崔宅里的,她跟贺如意告了假,说自己小日子不利索,去找大夫看。
也也因此逃过了被打的命运。
“崔骅,你……”贺如意在他出门之后,对着紧闭的门扉又哭了起来。
“姑娘,您快别哭了,你如今是坐月子的人,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眼睛不好又怎样?我的孩子都没有了。”贺如意心如死灰,躺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流泪。
她一门心思想嫁的如意郎君,见她这副样子,都懒得多看;
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害得她孩子没了,还差点连命都不保了,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崔骅此时已经进了书房。
长随倾竹站在一旁,恭顺的道:“公子,贺敏之入狱了。”
“何时的事?是谁告的他?”崔骅还有些兴奋。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狠心了,没想到贺家人比他更没有人性。
自己的亲妹妹亲闺女,一只脚进了鬼门关,九死一生,连孩子都没能保住,那贺家母子竟连面都没露一个,口信都没叫人捎一个。
权当这事没发生似的。
贺敏之入狱么?那可真是报应。
倾竹斟酌了一下,“是薛大姑奶奶做的,她带着贺敏之亲笔签字画押的三万两借据,和醉仙居欠账的凭条,将贺敏之告上了京兆府。”
倾竹也是称薛沉鱼为薛大姑奶奶,所有人都默契的不把她跟贺敏之联系在一起。
“欠钱不还?狎女支取乐?”
“是,正是这样的罪名。”倾竹又道,“不过贺敏之全盘否认了,还言道薛大姑奶奶的嫁妆都是他的东西,他用了就用了,她哪里还有脸说是借的。”
崔骅脸上的喜色一顿:“贺敏之的无耻,倒是叫我大开眼界了。然后呢?”
“然后薛大姑奶奶便把太祖皇帝的皇后说的话都搬出来了,他也是不认,加上他是饮了酒上堂的,京兆尹便判了个他醉酒糊涂,收监候审。”
“这会儿已经关进京兆府的大牢里了,不过看薛大姑奶奶的做派,似乎没打算跟贺家人明说这事。加上这案子并未公开审理,所以知情的人并不多。”
崔骅扯了下嘴,换了他也不告诉他们,让他们四处找人去。
咳,扯远了。
“你说,薛大姑奶奶只告了他个欠钱不还,狎女支取乐,本公子给他添一把火,如何?”崔骅的嘴角勾起来,便有了算计的味道了。
倾竹躬身行了个大礼,“公子没了孩子,少夫人也险些殒命,告他一个残害人命,也是正当的。”
崔骅:“你说的对。”
于是,崔骅也找人草拟了一纸诉状将贺敏之告到了京兆府。
不过,比起薛沉鱼告他的欠钱不还,流连青楼狎女支取乐,崔骅上告的罪名就更重了:私闯民宅,弑杀手足,谋害人命。
还要他赔偿抢救贺如意时所用的请医用药的费用。
不过,那是后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