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又不肯报官,那些钱只怕是找不回来了。
而从头到尾,那位季家的舅爷都没有出现过,连季太太回去后,也没让人捎个消息来,显然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的。
……
贺二老爷赶在端午前夜回了家,一回来便去见了刘氏,还叫上了贺敏之,提出要分家。
刘氏气得差点又旧病复发,死活不肯答应。
“他二叔,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贺二老爷冷着脸不说话。
“他二叔,你今儿个刚回来,是不是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
“大嫂过滤了,谁能给我说一些不太好的话,再说了,我大侄儿如今是翰林院的编撰,谁敢说他不好的话?”
这话明摆着是正话反说,刘氏被他噎了一下,无法反驳。
单论长相,贺二老爷跟贺敏之还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
只不过贺敏之一直在京中养尊处优,如今又进了翰林院,也不用风吹日晒。
贺二老爷却截然不同,他皮肤都晒成了古铜色,身上也没有京官老爷们的派头,反倒有一种接地气的地方官气质。
想来没少下地干活的。
贺敏之打量了他一番,“二叔往常过节不是也很少回来么?这次怎么会特意赶回来?莫不是二婶特意写信请二叔您回来了?”
“怎么,大侄儿如今进了翰林院,连二叔二婶家写不写家书这点小事都想管了?”
贺敏之:“……”他可真知道怎么噎死人不偿命。
贺敏之再度堆起笑容,“二叔言重了,是二叔以往过节都很少回来,这次突然回来,总该有些理由的吧。”
贺二老爷微微眯了眸子,“大侄儿应该想的是,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有辱门风、对不起贺家历代清名的事吧?”
他在地方上也是一县之长,见惯了那些顽固不堪的刁横之徒,这一眯眼,还真有那么一股子严厉的威严。
贺敏之暗暗咬了咬牙,他更加确定,二叔肯定是听到那些传言才回来的,否则不会一进门就要分家。
可他有什么脸提出分家?二房对贺家有什么贡献?
他三十岁才勉强考上了进士,做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这么多年毫无寸进,这辈子怕也就这样了。
两个儿子也是没点出息的,连功名都考不上,要不是书院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们还想当个教书的先生?
如意要出嫁、恰逢母亲生病,二房却连操办婚事都操办不好。若是二婶她们母女婆媳几个能做出点像样的事情来,他也不至于让季敏柔接手管家,让她趁机贪去了八千三百多两的银子。
想起来他就有气!
“他二叔,你从地方上赶回来,一路上也辛苦了。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至于你说的分家的事……”
“你先回去跟敏德敏行他们商量一下,也得容我好好考虑考虑,跟大郎商量商量吧。这也不是早饭吃粥还是吃馒头的小事,你说是不是?”
刘氏如此委婉的态度,而且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贺二老爷也就不好再强行说下去。
“那就不打扰大嫂休息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