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后又在叹气,也许是觉得她傻,可终归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帮她顺了顺头发、就像对他妹妹一样亲切自然。
“那么等你好一些了就去跟那个畜生离婚,”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像是在哄她,“然后找个好日子,我们把喜事办了。”
这是多动人的话,她做梦都想听的,过去只能出现在她不可言说的梦境里,如今却都化成真实了。
可——
“不,”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来,掉落在干净的枕头上,慢慢晕开,“我不要跟你结婚。”
他听言皱起了眉,像是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默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
她很眷恋地看着他,仿佛正在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去记忆眼前的一切,专注得都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阵才反问他:“你又为什么要娶我呢?”
“因为那座矿山,所以你感激我、觉得对不起我?”
“还是因为你觉得我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可怜我?”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人在灯光中的影子被拖得更长:“静慈,我们——”
“清远。”
她却打断他了,第一次像这样称呼他的名字,躺在枕头上的样子是那么苍白无力、好像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可偏偏含着眼泪微笑的样子看起来又是那么恬静而满足,好像对这世界没有任何抱怨,也好像不再有任何未了的心愿。
“……我们不能结婚的。”
尽管我已经爱你爱了那么久。
尽管直到此刻我依然那么渴望成为你的妻子。
尽管我这一生所有的愿望都与你有关。
因为——
“你并不爱我……”
“……不是么?”
第154章离婚……他好像没爱过任何人。……
关于爱不爱这种事,白二少爷却是没法给出答案的。
他该怎么对别人解释呢?
……他好像没爱过任何人。
少年时谁都狂妄,身边有过几个红粉佳人,最初他也以为自己动过真情,可到头来不管是谁都会哭哭啼啼地说他是负心人;分开之后他的心中了无挂碍、就连一丝遗憾也无,恰似春丨梦了无痕,轻飘飘来又轻飘飘去,没法留下任何痕迹。
后来年纪渐长,他的心变得更大,去西洋走过几遭长了见识、回来后便越发不能安分,于是爱上更大的事业,越发对所谓情爱提不起兴致;他对谁都好、对谁都关照,其实不过逢场作戏互相当个笑脸人,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