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忱淡扫桌上各种烈酒,抬手叫来服务生,要了几瓶低度酒,跟谢问琢两人兀自喝起来。
“你这条情路,也是忐忑。”
“忐忑倒是无妨,惟愿结果如意。”谢问琢垂下眼睫,看着杯中晃动的酒。酒水撞上杯壁,又从杯壁落下,如此往复,不曾止歇。
蒋忱似是有些惊奇,忽然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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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琢人在宜城,收集着下属传来的与她有关的各个消息。
比如,程慕辞抵达伦敦,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他们之间有所交流。
比如,程慕辞打听了她的住处后,每日都会送一束鲜花过去,指定是送给她一人。
比如,她和小姐妹们去一家酒吧玩,期间她一个人就被三个英国男的搭讪。
比如,伦敦下雨,她湿了鞋袜,有辆车停在她身边,意图送她回家。
比如,她们去看了一场男星的演唱会,抢了前排,与男星还有互动。
……
看起来,她的生活实在是丰富多彩,在那边应当是玩得乐不思蜀。
其实禀报过来的不止这些,她的生活里也不单都是这些事情,还有很多别的小事。只是这几件被挑出来,他最为在意罢了。
这里头的每一件,报给他知时,他都在拼命按捺冲过去找人的冲动。强行地将那股冲动压下去,然后黑着脸继续听禀报。
他向来都知道她受欢迎的,不是吗?
更是知道,白山茶盛开至极致,清冷妍丽,被其吸引而至的、对其生起觊觎之心的,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人。
从前这朵山茶被冠了名,劝退不少人。又是在他的地盘,无人敢觊觎。
而今它不仅将身上的名牌扯掉,还去了一个开放的、无人知晓她是否有主的地方,簇拥者自然是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他是不高兴,不乐意看这局面,但是现下他没有权利去做什么,更怕加剧她对他的不满。
这几日他也没有很清闲,他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其中。
——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亦或者可以说是,他该如何去改变?
谢问琢翻来覆去地想。
这几日的反思比他过去十年加起来的都多。偏偏还没人给他指个百分百正确的方向,他小心翼翼的,就怕行差踏错一步,越走越偏。偏着偏着,那可就真偏到与她分道扬镳了。
他可以坦白,也可以改变。
过去的所有手段,他都能收起。
如果……
她还愿意接受的话。
谢问琢分外谦逊。
已经七天了。
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算是品了个遍。
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
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对她献殷勤,眼睁睁地看着她身边蜂蝇成群。
如果说这是惩罚的话,那他承认,他确实被惩罚到了。力道是够的,狠劲也是够的。
如果说这是磨砺的话,那他觉得这几天他的耐心已经被磨砺到了极点。他觉得他的忍耐力已经被刷新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严助敲门走进,面色戚戚然。
谢问琢蹙眉,还没有到今天例行的汇报时间。足足提前了一个多小时……是有什么意外不成?
他猝然看去,眼神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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