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平身。”
“谢陛下!”
文武百官暗暗松了口气,偷偷伸手揉了揉跪疼的膝盖,缓缓起身。
“有事启奏。”
怀恩上前一步,代朱祐樘向百官号令。
文武百官略一沉默后,还是由内阁徐溥打破了沉默,按照原计划,向朱祐樘奏事。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奏。”
“启禀陛下,甘州临洮府洮河今夏决堤,导致秋季欠收。”
“临洮府尹上奏,请陛下减免临洮府五成秋税。”
朱祐樘微微眯起眼睛,默默思索。
如今的明朝,虽然天灾不断,但各地报灾的频率,也密集得太不正常了。
两京十三省,几乎每年都要向朝廷报灾三四个州府。
不是请求减免税收,就是请求开仓赈粮。
但其中灾情是真是假,程度是重是轻,朝廷全无考证。
但灾情上报,朝廷又不能不救,否则万一是真的受灾了,就可能导致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准。”
朱祐樘深思片刻后,还是准了临洮府府尹的上奏。
“是,陛下。”
徐溥站回队伍后,工部尚书贾俊也主动上奏朱祐樘。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准奏。”
贾俊手持笏板,站出队列:“启禀陛下,滇南布政使上奏,一百根西南楠木,已经从滇州出发,发往湖广。”
“预计一个月后,将会达到鮀州府港口。”
“知道了。”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奏。”
“……”
和之前一样,没有官员敢去提昨夜之事。
文武百官皆是装作毫不知情,心中只求早点散朝,自己能够平安回家。
就在文武百官们,在午门广场上朝时。
仅仅与午门广场一墙之隔的太庙里,成百上千人,正跪在先帝朱见深的牌位前。
这些人中,少部分是朝中官员,一部分是太医院的御医。
而绝大部分人,则是这些官员的家眷。
太庙前,庄严肃穆。
数百名东厂番子,手按尖刀,立于太庙两侧,眼神死死地盯着跪在场中的众人。
此时的太庙前,不成人形的刘文泰,太医院主要负责人施钦,仲兰,中城兵马司指挥使耿文新,皆跪于此。
跪在场中的官员,自知难逃一死,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