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不能再喝了,你忘记了,医生说过,烟酒一类的东西,让你烧碰。回国之前,陈叔还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看紧你,你再喝下去我只能电话给陈叔了。”赵特助试图拿下他手中的酒杯,但显然并没能成功。
薄西顾并不是贪杯的人,或者说他这种自制的人,不会让自己沉溺于任何一种喜好中,因为这种沉溺在很多时候,会造成难以预料的损失。
就像当初,在他尚且还渴望温情的时候,曾经有一跟盛夏一样的女人温柔的出现在他的身边,对他呵护备至,让身在国外处于躁动不安中的薄西顾找到了遗失的温暖。
那时,那个女人还常常在他的耳边跟他讲,她有一个儿子跟他同龄,也是一样的能干懂事,从小就不让她操心……
她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忍不住的就想要跟他亲近。
那时,薄西顾的性子还没有被现实磨砺的冰冷,虽不会将她和盛夏相提并论,但到底心中是将她划归为了可信任的范围。
然而,现实给他狠狠的上了一课,让他清楚的明白,轻信他人的代价是什么。
那年,他十七岁,他的盲目信任和愚蠢,一朝之间将他和陈毅努力了两三年的成果毁于一旦。
他们筹备了那么长时间的项目,因为被对手提前知道了底牌,而成了一场笑话。
冰冷而残酷的现实教会了他,人,尤其是站在高位的人,他可以拥有所有广泛的喜好,但是却不该沉溺任何一种无法自拔。
只是,人之所以是人,就代表他做不到如同机器那样,一切都按照严谨的数据程序去做每一件事情。
终究会遇到一些人,有些事情,扰乱他为自己制定下的规则和行事准则。
于薄西顾而言,裔开心就是那么一个存在。
当数十年前,他眼前看着那个小豆丁降生的那一天,当他整日轻哄着那个小糯米团子的时候,当他在分别时摘下生母唯一留下的项链的时候,当这么多年他不管再忙再累,都要让人拍摄她的照片,不愿意错过她每个成长时期的时候……
他就注定,做不了那个精密严谨没有弱点的薄西顾。
“老板,老板!”赵特助一直在试图劝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结果薄西顾也真的听劝了,只不过却是……踉跄着脚步离开了。
赵特助想要追上去,却被酒保拦下,让他结账。
赵特助只好转身去吧台结账,但是等他结完账回来,薄西顾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赵特助回想着刚才薄西顾口口声声喊着“开心”的画面,无奈的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陈叔……”就在他心思起伏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毅:“西顾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赵特助汇报了一下,薄西顾在生意上雷霆的手段,却闭口不谈他的私人生活。
陈毅也算是看着薄西顾长大的,哪里还能不知道赵特助这是被他封了口,“他跟裔家的那位小姐,怎么样了?”
赵特助支支吾吾的没有正面回答。
陈毅也不逼他,薄西顾时什么行事作风他还是清楚的,既然不想让他这把老骨头知道,也就算了,只是临了嘱咐一句:“让他按时吃药,情绪波动不要太大……”
赵特助点头,“是,陈叔您放心。”
而被两人念叨着的薄老板,此刻正将车停在茗品居的门前,也不进去,也不离开,就那么停在那里,人半趴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方。
裔开心怀中抱着一只跟她身高差不多的玩具熊,脸上的笑容光亮而夺目,周风谨一脸宠溺而无奈的看着她。
“你都不知道,等结果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现在想起来,自己的遭遇,小姑娘还是心中忐忑的。
周风谨伸手戳了戳她的腮帮子,笑的乐不可支,“傻丫头你可真是聪明到让我汗颜,你是裔叔叔和盛阿姨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个糊涂蛋?”
怎么会有人都已经成年了,连自己有没有跟人发生关系都不知道?
周风谨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知道一切后的震惊程度,当时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当检验结果出来,当在他的逼问下,小姑娘支支吾吾的解释她会怀疑自己怀孕的原因后,周风谨很想忍住的,但是最后实在是没能成功。
因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盛阿姨对薄西顾都不错,你是盛阿姨的女儿,他是有多狼心狗肺才会在那种情况下动你?最主要的是……你如果中了药,又被折腾了一通,第二天还能什么感觉都没有的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