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祖父在朝中的声望,咱们夏家还不需要靠联姻维系门楣吧?”
夏夫人怜爱地看了看长女,阖府上下就是把这些孩子保护得太好,才能说出这种不食人间疾苦的话。
“一朝天子一朝臣,凡是都需未雨绸缪。高楼大厦也不是一朝坍塌,总不能等它出现危势再补救吧?”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夏大姑娘有些愣怔,待到反应过来,她猛地低声轻呼。
“您是说,他有不臣之心?”
回忆被宁肃冷冷的话语拉回到现实。
“这点皮外伤,不至于起不来吧?”
夏大姑娘本就有些心虚,这一句话更是将心中原本那点勇气消磨殆尽。
她低头看了眼白皙掌心划出的伤痕,已经渗出丝丝血丝,登时有些委屈。
那厢沈南乔跟着夏夫人去了卧房,一路上也有些嘀咕。
头次见面便如此亲昵,是这府上的家风,还是别有用心?
两世经历让她本能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又觉得宁肃也在府上,估计对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就见夏夫人吩咐贴身丫鬟开了箱笼,拿出个首饰匣子。
打开之后,里头是对金雀戏梅样式的耳铛,搭配金珠鎏金宝葫芦花簪,简单干净的头面。
“这套还是你母亲当年作为闺中密友送我的及笄礼。”
沈南乔闻言猛地一震,这是母亲的头面吗?
就见夏夫人慈爱地看她。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物归原主到她女儿手上。”
沈南乔近乎眷恋地将东西握在手心,把玩半天,最后还是忍痛退还给夏夫人。
“这是母亲对闺中小姐妹的情谊,我不能收。”她温婉地笑了笑,“但还是多谢您好意,能让我再瞧瞧母亲的遗物。”
夏夫人被触动心思,也觉有些动容,但她很快便擦拭眼角,掩盖过去。
就在此时,外头匆匆跑进来个丫鬟,在夏夫人耳畔低语几句。
这位一直表情淡定的夫人面色陡然变了。
“实在不巧,我去处理些琐事,你稍坐一会儿,或者叫丫鬟送你去饭厅。”
沈南乔极有眼色,立刻点点头。
“夫人自便,找个姐姐带我过去便是。”
于是夏夫人唤来个小丫鬟,带着她一路往前院去了。
那丫鬟殷勤地解释。
“我们大姑娘刚在前院摔了,还好遇到宁督主,不然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沈南乔心下一动,猛地停住脚步,后宅摸爬滚打多年,这种伎俩她见太多了。
她脑海中登时浮现宁肃中招的模样。
想到这里,她再也沉不住气,不等那丫鬟再多说,拎起裙摆朝前院便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