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小嘴微张,嘴里充斥着他的味道,大部分被她咽下,还有少部分溢出了嘴角,她傻傻愣愣地跪在他脚下,目光茫然,眼眶通红,眼泪还在掉。
冲动过后的东铭,很快清醒了过来。他将地上的何枝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对不起。
何枝在他怀里呜呜地哭,挣扎着要出来,又挣不脱,拳头打在他身上,像挠痒痒。
你就知道欺负我。
对不起何枝,对不起,我没控制住。。。。。。他不停地道歉,知道自己吓到她了。
他放开她一些,去擦她脸上的泪痕,直到她的抽噎渐渐停止。
何枝吸了吸鼻子,讥讽的目光直视他:既然这么恨我,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
东铭的手停在半空,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何枝,我不是。。。。。。
你现在还有机会。
你在想什么?他咬牙道。
那你在想什么?她平静地问,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叔叔,可我就是这样啊,就是骚,就是贱,你不恨我吗?
或许有一瞬间恨过你吧。东铭也意外地平静下来,他想了一下,说,但我怎么能怪你呢?不怪任何人。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怎么能用它来怪你。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你知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对不起。
对不起,何枝,你不开心,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我希望在你身边,还有我的一席之地,不要那么果断地就让我出局,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一点我的位置。
第一次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地跟她道歉,何枝倍感意外。
如果没有你的位置,又怎么会让你碰我。她自嘲地笑,你真的以为我。。。。。。
我从来没有那样以为!东铭打断她的话,搔搔脑袋,我。。。。。。
何枝点点头:我知道。
算是和解。
可紧接着何枝面无表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考虑到的确不该再打扰她,东铭可怜兮兮地走了。
何枝练了会儿字,这才想起来还没吃午饭,打开冰箱看了看,还有菜,煮了碗面,一个人坐在饭桌前开吃。
以往这种时候,肯定是东铭做饭,做好了两个人要么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要么就边吃边看电视,即使沉默也不会觉得尴尬。
吃完饭,何枝又回到房间练字,写了几张纸都不甚满意,索性丢下笔不写了。
她打开窗,趴在阳台上吹风,将自己烦乱的思绪理一理。
窗外,越过军院的围墙,是一条幽静安宁的巷子。虽已入秋,但初秋的时节还留着夏日浓重的影子,树依然长得葱郁茂盛,花依旧开得鲜妍亮丽。巷子里的人家种的爬山虎爬到墙外,风吹过来,翠绿的叶如一层层翻涌的碧波,整一道墙都浸染在绿色的海洋里。有些院墙低矮的,还能看见探出墙头的月季,淡粉的、橘红的花朵一丛一丛,开得十分艳丽。
但是老旧的巷子有些杂乱,何枝正在思考,从什么角度拍过去,比较好看。
巷子里已经有一个人,端着相机走过来。
那人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高高瘦瘦的。就衣着打扮来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举手投足间显现出来的气质却自有一种优雅沉淀,相当的赏心悦目。
他背对着何枝的方向拍得很认真,像是特意来这里取景。
光是看到他的背影,何枝就觉得这不是个普通人。怎么说呢,那种金钱与权势堆积出来的优越感,不是普通家庭出生的人有得起的,何枝在东铭习正那帮人身上看到的最多,大抵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只是东铭有一点很好,他和蒋一行一样,许多东西藏在身后,不屑于拿出来显摆。
何枝有些近视,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莫名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她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那人,慢慢拉近。
终于,那人缓缓转过身,何枝看清了他的脸。
那不是邱可吗?
何枝正看着手机里的画面,画面中的人却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
何枝吓了一跳,有种偷窥被发现的尴尬。
邱可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