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当姑跟你一样是个葫芦瓢脑袋瓜子啊?!”安以柔一戳宝儿的脑袋瓜子,“爱哪玩去就哪玩去,这安园姓安不姓颜,别总拿你娘出来说事!”
宝儿眼泪珠子都挂在眼眶子里面,呜呜地跑了,安以柔知道他八成去跟老太太告状去了,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这么烦姓安的男人呢?真是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念离依旧没有说话,安以柔极了,“喂喂喂,你装什么稻草人啊,你这几天摆什么脸子呢?是新来的那个毕公子三天两头给你送东西让你乐不思蜀了?还是我误了你夜夜贪欢让你记恨着呢?!”
念离转过身,眸色如水,轻轻瞟了一眼,说:“我只是不想和一个孩子动气。”
“喂,你是不想混了怎么的?你要想留在安园做这个大宅子的女主人,就得先把宝儿拿下了!我看你道行太浅了——”
念离突然笑了,笑的安以柔很发毛。
“你抽风了吧!”
“我笑柔柔你误以为我是个良人。”
可惜良人马上就要变回恶人了,念离死去,逐风归来,溯源一梦,重返高墙。
“难道你还有什么法子不成?”
念离慢条斯理地说:“宫中秘方,能叫人说傻就傻,说呆就呆,我每日出入厨房,给宝儿下个毒,易如反掌。若不想浪费材料,就直接买通私塾先生,告上一状,到时候裘诗痕也得跟着倒霉。若不想浪费银子,那也好办,夜深人静,放一把火,烧了他的住所,再冲出来扮一回好人,回头来在床上躺上十天,早上还不用去给老夫人请安受她白眼,倒成了大英雄。若是连做戏都嫌麻烦,就一劳永逸——”
说到这里,念离摘下那看似最普通的梳子,嘎嘣一下磕断在桌角,云淡风轻地说:“你可知道,宫中替主子梳头的都是亲信,因为梳子上不仅可以下毒,必要时候,还可以成为凶器,这梳子,扎入喉咙,一声都叫不出来。”
安以柔听得脸一团乌黑,全身抖了一抖。
“咳咳。”
念离默默用手帕包好了残骸。“不过是个孩子。”
“是啊是啊,还是个孩子。”
安以柔附和之后,自觉脸红,又要发飙,一眼看到那一手帕的凶器,顿时吞下一股火,随意哼了一下,就扭扭屁股走了。
走在院子里,方才长吐一口气,却有些不自觉的笑意,自言自语说着:
“真是失策啊,当年对付葬月那臭婆娘,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些招数呢?命运不济啊——”
夜幕微垂,煮雪撑着那把油纸伞,立在安园门口。
听得出来里面热闹得很,在为晚宴坐着准备,煮雪深呼吸一口气,敲门三声,片刻之后,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展露在她的面前。
却又有几分熟悉。
这就像是个缩小了的宫廷。
“这位就是煮雪姑娘吧——”
绿衣女子迎了出来,煮雪微微点头,“你是我妹妹的——”
柳枝摇了摇头,“不,我是故去的大夫人的婢女,念离夫人叫我来门口迎一下。”
葬雪在心里微微震了一下。
颜可。
“请跟我来吧——”柳枝在前面带路,煮雪跟在后面,突然间感觉自己就是那行走于宫中的娘娘,而前面的人宛若当年的自己。
“我妹妹在安园过的可好么?”
柳枝略略放慢步子,言语中颇有犹豫,最是那快速的一声“好的”,让煮雪微微皱起了眉。
这样听来,定是不好的。
会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