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是了。
我大可杀了他,杀了他又有何用呢?
我大可不杀他,不杀他也没什么意义。
我们活在这世上,都是如此无助。很多人为了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建筑起万丈高山,人们踩着彼此的头和脸向上爬,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被卷入其中,还有你们。
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一个人,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兴许我全部的苦痛和挣扎,她能够明白。
刀光剑影、明争暗斗,兴许我们一直在走着殊途同归的路。
就是那一刹那的感觉,让我写下了那四个字。
就是那一刹那的感觉,让我为她顶替罪名。
就是那一刹那的感觉,突然间,十年后,我想要保护一个人了。
而不是先停下脚步,无数次的问自己,救得,还是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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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念离推开天上人间的后门时,安以墨已经梳洗打扮得干净,坐在小庭院的石凳上,而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香包。
那是念离在他深陷牢狱中送他的那个。
清风起,衣角微抬,他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让念离有些恍惚。
“相公今早气色真好。”念离看见安以墨,就想起了昨夜安以笙的话,心里一阵苦味翻滚。
“你今早——眼色不对。”安以墨眉毛轻佻着,眼睛一黑,“发生什么事了?让我猜猜,是有人嚼你和二弟的舌根?还是柔柔又多嘴了?难不成老二老三自己打着没意思,又来招惹你?”
念离微微笑着。“什么都瞒不过相公。”
“你撒谎!”安以墨眸子一冷,猛地捉住念离的手腕,“你何时为了这样的事儿上过心?”
念离依旧是说着。
什么都瞒不过相公。
“夫人是否打算告诉我实情?”安以墨沉思着说,“还是关于那些时机未到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念离慌忙摇头。“不,和宫中无关。”
“那和安园有关?”
念离看着安以墨,突然间不知怎的,就突然挣脱了他的腕子,抱住了他的头,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头发,闻着那股并不俗媚的香气。
黑暗之中的那缕夫子香。
“你你你——”
“念离心疼相公。”念离感觉怀中的安以墨是慌乱了,双手失了分寸,像八爪鱼似的乱抓,就是不敢碰她一下。
“我都知道了。”
一句话,让安以墨彻底安静下来,两只胳膊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竟然就此靠在了她的胸脯上,一瞬间,念离感到他热腾腾的呼吸,一深一浅,似乎在酝酿说什么,却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都知道了,十年前发生在安园的事。二弟告诉我的,不要怪他。”
“他……居然说了。”安以墨的声音传出来,闷闷的。
“念离终于明白,为什么相公每次都袖手旁观,因为相公心里总有团阴影,觉得自己救不了任何人——”
“别说了。”
安以墨的手自然而然地已经环住了念离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