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录音笔中,裴音的话始终很流畅,只是偶尔停顿的过长,亦或是将所有的折磨一句话一带而过了。
徐蔚站起身来,“你是准备找证据给她脱罪,还是……”
“没有证据,”程隽将对方的证据链说了一遍,“你觉得还有哪里有漏洞的?”
徐蔚无话可说。
“听你这么说,我都觉得曼斯的死,本来就是个套,裴音就是一早就找的一只替罪羊。”
程隽眸光深邃,他低头咬了一支烟,翻出打火机点燃。
徐蔚的话,也是他一直以来想的。
徐蔚朝外走,“最好把烟熄了,这里禁烟。”
徐蔚和裴音聊了很久。
作为精神心理医生,沉淀着一种气质,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和你聊天。
结束的时候,徐蔚问:“你需要连续来三天,等到后天,我会叫院里其他专家也过来,你到时候就按照我们今天的问话回答就可以。”
“好。”
徐蔚先放裴音上了车。
程隽递给周翰越一支烟,“请你吃饭?”
徐蔚打趣道:“周医生这段时间戒酒戒烟,准备要二胎呢。”
周翰越推拒了,笑了笑:“改天我和太太请你们吃饭。”
裴音坐在车内,看着好友之间的寒暄,看着他们轻松自在的对话,她不知道自己今后还会不会重新拥有。
三天后。
徐蔚出具了一张精神类疾病鉴定书,程隽提交了上去,法定程序鉴定确定,裴音因罹患精神分裂症,不负刑事责任,强制移交市精神病院进行全封闭治疗。
裴音从看守所出来的这一天,下着蒙蒙小雨。
车辆经过闹市区,甚至经过她的大学门口,经过了裴家大宅东边的十字路口。
她一直在朝外面看着。
她想要从这些熟悉的场景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可惜,没有。
一直到达森严的精神病院伫立着的大门,她从车上走下,抬头看向被黑暗勾勒出轮廓线的医院住院大楼,她隐约可以听到的是从里面传来精神病人的惨叫哭嚎。
坐在车前的徐蔚转头问她:“怕么?”
裴音摇头。
更可怕的事情她已经经历过了。
徐蔚跳下车,“走吧,程队在前面等你,他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