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下楼的速度极快,一时不查,就有其中一个一脚踢到了卧在堂中的双角飞狻猊。那狻猊登时立起身子来,作势要咬,嗷嗷之声响彻整个大堂。
那五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女子骂道:“什么畜生,敢在这里挡路?”
立在狻猊前面的青年人闻言,脸sè立时一变,转过身去,喝道:“哪里的杂碎,嘴里不干不净?”
两边都是火爆脾气,看样子就要打将起来。
钱掌柜早吓得脸sè发青,但没办法,抖抖战战地劝道:“诸位,诸位,是个小意外,不要伤了和气。”
那青年人一手摸着狻猊的脑袋,一边说道:“几个无名小辈,在这里装腔作势,若我放开手时,你们几人立刻死在我的狻猊嘴下。”
那领头的除妖师,姓木的中年人看了看双角飞狻猊,也识得厉害,暗自强压怒气,朝身边的四人招招手,悻悻地离去。就听隐隐约约有人道:“大哥,咱们何必怕那么个畜生……”
年轻人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眼中流出杀机。
吴之几人已经从楼上下来。钱掌柜急忙招呼道:“几位这就出门去了?”
吴之点点头。那青年人看了一眼吴之,脸sè一变。吴之见他脸sè有异,不由得又打量了他一眼,没想到却吓得那年轻人一下子把头扭开了。
吴之摇摇头,带着神音三人走出店去。
胡浪儿道:“那双角飞狻猊乃是八级灵兽,那年轻人来头应该不小。但他好像认识你似的。”
灭烛摇摇头:“我好像也记得在哪见过这狻猊。”
神音砸一边冥思苦想多时,此刻笑道:“你们俩的记xìng可真不好,我也见过此人的。”
吴之和灭烛闻言同时咦了一声。
神音道:“可还记得咱们什么时候遇到闻人启才那个呆瓜的?”
吴之闻言恍然大悟:“是了,在鉴宝大会上遇到的那个登徒浪子。”原来此人正是当rì在神驻城时,想调戏丁芸三人却被吴之教训的那个家伙。因为当rì不过一面之缘,也不愉快,时间一久自然记不得了。
说起闻人启才,因为神音和丁芸都被抓走,自在天养城中着急呢,不提。
灭烛道:“这人跑到这里做什么?”
吴之道:“看他的样子恐怕与闻人启才一样都是士族子弟,整rì无事,四处闲逛罢了。”
胡浪儿咯咯轻笑一声:“我看他和那几个除妖师且得打上几架。”
神音看了看胡浪儿:“你倒是很期待的样子嘛。”
胡浪儿道:“看别人打架,尤其是武功不高的人打架,可是最有意思的事了。”
神音道:“武功不高,打起来有什么好看?”
胡浪儿摇摇头:“武功不高,乱打一气,才有乐趣。”
四人边说边走,已经穿过了几条主街,虽然还是天sè大亮,但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一片萧瑟肃杀之气。胡浪儿道:“看来,这醒梦镇上的人是走得七七八八了。”
虽然人去楼空,整个醒梦镇不复当年的繁华,但并不影响吴之几人的兴致。神音在醒梦镇四处闲逛,看那些先人们留下的遗迹,看那些后人们创造的新迹,显得兴致勃勃。想来她刚刚出难,又难得的与吴之单独出外,便尤为的开心。
逛到一处小巷,那巷子只有三人来宽,两旁都是二层高的小楼,小巷子自南向北延伸,有两百来米长,地面都是红砖铺就,显得古sè古香。神音在小巷子里飞快的奔跑,笑声似银铃般撞击在两边的小楼,不断地传出回音,前后相接,层层叠叠,彼此交汇,一声高过一声,像似一曲天籁。
胡浪儿见状也来了兴致,跟着往前跑去,也是清亮的笑声。两女的音线不同,但却都是一般的悠扬出尘。神音的音波英气爽朗,胡浪儿的音波妩媚诱惑,两种声线相互弥合,彼此增强,在巷子里你追我逐,融合成一股。
吴之见神音和胡浪儿欢快地往前跑去,两个女子都是那般的出尘美丽,看得心神晃荡,就觉得眼前突然烟云密布,香气缭绕,两边小楼的窗户中鱼贯而出无数的白纱女子,轻轻柔柔,飘飘荡荡欢笑着在小巷子里飞舞,好似梦境一般。
神音和胡浪儿也看到了这些女子,神音不由得喊道:“吴之,把你的天籁钟放出。”
吴之闻声,知道自己并不曾进入幻梦,此刻所见乃是虚境,不仅自己看得见,其余三人也看得真切。吴之将天籁钟放出,天籁钟放出人不可闻的超音波,那音波一经shè出,立刻灌透了整个小巷,眼前的烟雾顿时变作了五颜六sè的彩炫霓虹,光流霞淌,滟荡璃漾。而那些白纱女子,更加迷幻,却随着音波的跳动舞蹈起来。那些虚影越舞越快,最终聚成一团白气,那白气兀自转动不休,突然爆裂开来,从中飞出一十二个穿着各sè云霓的‘仙女’,那些‘仙女’舞动不休,嬉笑欢唱,将人引入了一个又一个奇幻境地。
吴之往前奔去,一手抓住神音,另一手抓住胡浪儿,三人齐齐往前跑去,就觉得眼前无数的片段不断的忽闪,当中有过往云烟,当中有奇幻景物,当中还有似曾相似却从未见过之虚境。刚跑到巷尾,所有景物刹那间消失无踪,眼前复原一条静静的巷子。三人回头看时,两边还是那些小屋,灭烛正慢慢地往前走来。
再看时,巷子尾有一个小石碑:梦醒处。
吴之笑道:“此地真是奇妙不已。”
神音和胡浪儿都玩得十分开怀,神音道:“此地真是乐趣横生,若能恢复当rì之繁盛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