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仔,看着我的脸——不对,是我的这张狗脸。在家里他们说我的脸是‘狗脸’。我不是人,是动物。我是皮纳杰印第安人,是魔鬼我儿子。”
“我喜欢看的是你的脸,不是什么狗脸。”
“反正你看就对了。你看我被打到现在还肿肿的。”
“他们为什么打你?”葡仔的眼睛上蒙上担忧和同情。
我原原本本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他听了我的话后眼睛湿润,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无论如何不该这样打小孩啊!你还不到六岁呢。法蒂蚂圣母在上!”
“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一无是处。我坏透了,所以圣诞节的时候为我降生的是小恶魔,而不是圣婴!”
“胡说八道!你是小天使。也许你有点淘气……”
“我坏透了,我根本不应该出生的。我前两天这样跟妈妈说过。”
“你不应该说这种话的。”
他舌头打结了,第一次说话结巴了起来。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真的很需要跟你谈。我知道爸爸这个年纪还找不到工作一定很伤心。妈妈天亮前就得出门,赚钱帮忙支付家用。我姐姐拉拉很用功,但是现在也必须去工厂工作……这些都是不幸的事,但他还是不该这样打我。圣诞节那天我答应过他,可以随他高兴打我,可是这一次实在太过分了。”
“法蒂玛圣母啊!像这样一个小小孩,为什么必须承受这些苦难?我真不愿见到这种事。”
他稍稍压抑有一下他的情绪。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让我们以男人的方式谈话吧。唔,我想你真的不该对姐姐说那么不好的话。事实上,你根本不该说脏话,懂吗?”
“但是我还小,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顶他们。”
“你知道那些话的意思吗?”
我点头。
“那你就不能也不应该说。”
他停了一下。
“葡仔!”
“恩?”
“你不喜欢我说脏话?”
“简单地说,对。”
“好吧,如果我没死,我就答应你再也不说脏话。”
“很好。突然讲到死不死的是怎么回事?”
“等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们再度陷如沉默,葡仔有点疑惑。
“既然你相信我,我还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是有关那首探戈。你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吗?”
“说实话,其实我不太确定。我学这首歌是因为我什么都想学,因为它的音乐很好听。我连想都没想过歌词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打我打得好痛、好痛啊,葡仔。没关系……”我用力抽了一口气,“没关系,我会杀了他。”
“你说什么啊,小男孩,你要杀了你爸爸?”
“对,没错。我已经展开行动了。杀他并不是表示要拿巴克*琼斯的左轮手枪‘砰!’的一下。不是这样的,是在心里杀了他。因为只要你停止喜欢一个人,他就会慢慢在你心里死去。”
“你这个小脑袋还真会想些有的没的!”他嘴巴上这么说,眼神还是充满了温情。
“但是不不是也说要杀了我吗?”
“我是这么说过,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