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吧烧吧,烧死我这可怜虫最好。
我气喘吁吁回到家,在沙发上苟延残喘了一阵,起来把粥喝了,喝了一半实在咽不下去,也不勉强自己,吃了两片退烧药,发了个短信告诉东子我已经后撤了,让他自己机灵点,再坚持个几天我们姐弟就能跟那鬼地方彻底拜拜了。
发完了短信,我调出康子弦的号码,用力地呸了一下,然后关机,拔出SIM卡,潇洒地往后一抛,也不管扔在哪个角落,心情顿时愉快,摇摇晃晃地站起躺下,闷头睡我的大头觉。
大概是出门又吹了凉风,我发烧的症状越加严重,全身酸痛无力,整个人昏昏沉沉,皮肤是滚烫的,却还是冷到骨髓里,非常痛苦。
每一分钟我都觉得难熬。
好在后来还是睡着了,等我悠悠睁开眼时,只觉得自己灵魂还在,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沉重到挪一寸也费力。
我爬着下了床,几乎一天一夜没进食,早就没了力气,我是扶着墙走进卫生间的。
草草刷了牙,洗了把脸,却依旧精神不济,于是又扶着墙回去,打算吃点饼干补充体力,可笑的是,平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拆开的包装纸,这次我却死活拆不开,我越拆越暴躁,最后一把将饼干扔在墙上。
扒着头发在沙发上生了会闷气,瞥了眼这所房子里唯一能吃的食物,我刮了刮鼻子表示投降,站起来翻箱倒柜找剪刀,一通乱找,最后终于在报纸堆里找到剪刀。
一番动作下来,已经是要了我的要命,骂娘的力气都没了。
就着凉水,啃了点梳打饼干,又吃了退烧药,后来实在坐不住,我又扶着墙壁躺回去睡了。
兴许是睡多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放眼冷清的四周,这边有面墙,那边有面墙,左边有面墙,右边有面墙,墙内只有蟑螂,没有亲人走动,没有人爱怜地摸摸我的额头,给我安心的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可是现在,确确实实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好男人傅辰被我赶走了,我怪他不理解我的工作,嫌他婆婆妈妈,嫌他不给我自由,所以我潇洒地说,“既然你不能理解我,那么我们趁早分开,早分早超生。”。
回想起半年前我们天天吵架,原因只因为他乱吃飞醋差点误了我的工作,我跟他冷战,他也跟我冷战,最后走向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如果现在有一颗后悔药摆在我面前,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吞下它,让旧时光重回我身边。
这寂寞啃噬心灵的时刻,我终于认识到我是多么的任性,多么的孩子气,多么口是心非,又是多么渴望从前。
可是回不去了,因为他的肩膀已经留给了别人。
我有点想哭,可是眼泪终究没有掉下来,因为流眼泪是要花力气的,
我那点力气我得省着点花。
后来我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吵闹的门铃声吵醒了,一直十分坚韧不移地响,让人心烦意乱。
我脑子还混沌着,蒙上被子嘟囔着,“她妈谁家的门铃啊?吵死人了。”
门铃声停了一下,又开始响,我终于清醒过来,这不是我家的门铃吗?
这个时候,是谁打算来给我雪中送炭了?我妈飞回来给我惊喜?还是菲哥比赛完回国了?
我连滚带爬下了床,有些兴奋,除了少数几张脸,大多数人的出现都能让我感恩戴德一辈子。
等我欣喜打开门,抬头一看,只觉一桶凉水劈头淋下,我骂了声娘,眼前这个人目前位居我的拒绝往来黑名单首位,我恨他恨得牙痒痒。
门外站着的分明就是康子弦。
唉唉唉
他还是一身笔挺黑西装,白衬衫蓝领带,一丝不苟,几乎完美地阐释着精英群体的那趾高气扬高人一等的气质。
我是打死也想不到这个人会出现在我的家门口,所以见到他时我还是微微愣了愣,脱口而出,“是你?……他娘的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说完我就要关门,可是一双大手忽的横过来不让我关上门,康子弦深沉说道,“我听说你病了。”
我恍然大悟,敢情他是来探病的,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来着: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可不愿意当耗子。
我面无表情点点头,“对,病了,性病。你可以走了。”说完我就又用力要关门。
但是我现在也就是能虚张声势,一点力气没有,更是被他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就想回床上躺着挺尸。
康子弦面色不好看,他的手依旧顶在门上不放手,我们力量悬殊,我关不上门很气恼,有气无力道,“你干嘛?手放开!我不欢迎你,你TM识趣的就快走。”
我已经破口大骂了,可他还是不放手,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他说,“你气色很不好。”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暂时死不了……”
“既然生病了,就应该把你的爪子收起来。”
“好好,我客气点。那康先生,请你把你的爪子从门上挪开,让我关上门好吗?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