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琥稍微停顿了下,接着继续说道:“我再来回答徐爷的第二个问题,换不换场地关系不大,有钱能使鬼推磨,换个场地他们照样可以在背后做手脚,如此一来反倒会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警觉,不易露出马脚。所谓一动不如一静,既然断定他们会做手脚,那就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们暗中观察,见机行事则已。”
底下的庄梦月早已隐隐猜到秦琥的计谋,但见他在众人面前神采飞扬,仍忍不住为他暗暗叫好。
“所以你早就知道,最终比试的项目是赌石,是吗?”诚意伯刘禄的大儿子刘宪开口问道。
刘宪的祖上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半人半神的”的刘伯温,是太祖身边的传奇谋士、神算子,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民间有“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的说法。
洪武三年,太祖一口气封了六位国公、二十八位侯爷还有十一位伯爵,但天下策士无双开国文臣第一的刘伯温,不要说国公,连侯爵都不是,只是封了个诚意伯,这里面可真蕴含着太祖对可以洞察天机的当时天下第一谋士满满的诚意。
刘宪刚问完,秦琥从衣袖里掏出块大磁石,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气氛都烘托到那了,想不要赌石都难。不然又怎会获得那块绝世的翡翠玉石料子。”
在座的都不是笨人,秦琥讲到这里,大伙也都大体能猜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背后无非就是让人把悦来坊选好的玉石料子给调个包而已。
怪不得在选料子的时候,这小子胸有成竹,还一屁股坐在石堆上,原来一切早就在掌握中。
神仙难断寸玉,这小子的运气倒还真是好,选出的玉石料子竟然是绝世翡翠玉石。
“小琥子,这事要想成了,最为关键的是需要有个里应外合的人。那个孟君茹是金粉楼的老鸨,底下的人都得听她的,又会是谁知晓她的行踪,并敢把选好的料子给调了包呢?一般的龟公、下人这些恐怕做不到吧,即使是清倌人、红倌人也未必有胆识、有能耐去干此等事情?那这个里应外合的人会是谁呢?”刘宪不愧是半人半神的”刘伯温的后代,一眼便看出问题的关键。
“刘爷,还请允许小琥子保守下秘密,具体是谁,不太方便透露出去。”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秦琥刚说完,边上的徐天赐便开口念到自己前晚写给沈瑶琴的词。
“他怎会知道这首词?”秦琥稍一疑惑,心里便已有了答案,徐天赐是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自己又是在他的赌坊下面做事,即使是整个过程谨慎万分,想要瞒住他,那是不可能的。
徐天赐看到了秦琥眼里稍纵即逝的疑惑,哈哈笑道:“下午你小子赢得蹊跷,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道你小子不仅赌术无双,连写诗作词也是绝顶厉害。不过倒也不奇怪,你十四岁就考中秀才,只是来赌坊三年,我把这茬给忘了。”
“各位兄弟,我刚才念的这首词,便是小琥子所作,大伙觉得如何?”
这桌坐的勋贵子弟,祖上都是行伍出身,有的还在军中任职,对于此词展示出来身漂异乡镇守边塞而又梦回家园的情感感同身受,大家于是纷纷哄然叫好。
“夜深千帐灯,好似繁星落地,星星点点,蔚然壮观,这一句足以和落日照大旗、落日孤烟直等千古名句相媲美,可称之为千古壮观。”刘宪惊奇说道:“想不到小琥子年纪不过二十,便有如此深厚的功底,有如此感悟,当真是后生可畏。”
听着众人的夸奖,秦琥脸上发烫烧得通红,心里却暗道,还是穿越爽啊,什么千古绝唱,信手拈来。
庄梦月看着秦琥,还在担心这厮是不是喝醉了。
“李老弟,要不要让小琥子给你的望江楼出个对子之类,他的对子也是一绝,之前悦来访的挑战书上写了个对联,被小琥子三两下就给对上。”徐天赐不遗余力的向大伙推销秦琥,感觉秦琥出彩自己脸上亦有光。
“小琥子要是肯帮望江楼出个对联,自是求之不得。”李璿笑道。
秦琥本想推辞,但包厢里面众人都热切的望着自己,庄梦月也是翘首以盼。
只能怪纳兰性德《长相思·山一程》写得太好,调子起得太高,要是没有好的对子的话,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秦琥缓缓移步走到窗前,窗外的万里长江水声阵阵,江上渔火点点,忽明忽暗,江面上弥漫的水雾缥缈朦胧,好像天河倒映水中,又似星缀夜幕,迢迢星河夜色璀璨,一阵江风吹过,江边树影摇曳,让人不禁思绪万千。
思索一阵,秦琥开口说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载,江流千载。”
秦琥说完上联,大家都惊为天人,这上联不仅把望江楼写了进去,还和奔腾不息的长江结合起来,江楼千载是对望江楼的良好祝愿,江流千载更是磅礴大气,气象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