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安琪拉小姐仍留在宫内的亲信为王打开的崖底通道,”莱纱恭敬道,“但王是一人进来的。”
&esp;&esp;“把那个亲信及相关亲近的人全都拖出去……”她没说“斩”,那太血腥,而是道:“废掉左右手就可以了,赶出夹缝之地,从此不可以再在夹缝之地看到他们。”
&esp;&esp;“是。”
&esp;&esp;去见希律亚之前,她先洗了个澡,后又在房内数钱,数钱能让她高兴起来。坐在装满金条和珠宝的箱子旁,数了又数,心情总算顺畅了,这才站起身,披上厚厚的披风去见希律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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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又是一段时日不见,希律亚又瘦了,两边脸颊微微削尖,下巴也变得更尖了,若非深紫色卷发披在肩头,整张脸一定会显得更瘦。
&esp;&esp;但一袭纯黑军装的他仍优雅非凡。天生的皇家气质和优雅倾泻而出,让人仍不敢直视。
&esp;&esp;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她蓦地想起当初那个躺在棺木里,被她拿开金色面具的极年轻、紧闭双眼的美男。
&esp;&esp;一股酸酸的、莫名的感觉涌入她心底,眼眶也徒然湿湿的,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esp;&esp;“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她按捺心绪,温柔问道:“怎么瘦多了?”
&esp;&esp;“我很高兴,你还关心我。”他迅速向她走近,握住她的手,“你也瘦多了。”
&esp;&esp;“我很好,倒是你,气色看起来好差。”她暗暗想松开他的手,可他看似随意地握住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esp;&esp;“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条件我全部都接受。”他微笑着,“你现在是否可随我回阿拨斯?”
&esp;&esp;她震惊了一会儿,才回答:“这太突然了,我得考虑一下。”
&esp;&esp;“好,”他的笑容温柔可亲,“你考虑多久都可以,但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直到你同意。”
&esp;&esp;她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esp;&esp;“我们之间门有家庭、有责任、有孩子还有你的公学和甜品连锁店,还有生与死的经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猛然抱住了他,“还有我对你的感情。”
&esp;&esp;她在他胸口扑哧笑出了声,“说得跟情痴似的,你的那些情人、王妃呢,你就对她们没有感情?”
&esp;&esp;其实有感情也无所谓,历经许多的她明白,很多时候很多感情,真的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esp;&esp;感情就像世间门事一样,也不是非黑即白,也有灰色地带。你未必真的爱她,或他,可你的心中真的有对他她的感情,也有心软,也有心动,也有动摇,这种感情或低于爱情,或高于爱情,却是真实存在。
&esp;&esp;只是这种感情牵扯得越深,时间门拉得越长,就会令当事人越发深陷,越发迷茫,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执念,比如她对狐狸。
&esp;&esp;她对狐狸真的有爱情吗?她不知道,但却明白对他的感情很深,未必纯爱情,却让她产生执念,一开始就不该有的执念,让她差点陷入万丈深渊。
&esp;&esp;“我对她们也有感情,”他柔声对她说,“但对你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让我无法放弃。”
&esp;&esp;“我也可以说你她们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她眨巴着眼说道,“因为本就是不同的人,自然付出不一样的感情。”
&esp;&esp;他大笑,笑得爽朗,“你的解释总是出人意料,你就这么想得到一个男人唯一不变的爱情吗?没有谁的爱情是真正唯一的,包括你的,我的爱。”
&esp;&esp;他的解释那么残忍,却让她也笑出了声。是啊,没有谁真的在漫长一生中只爱过一个人,爱的对象是变化的,唯一真正的永恒不变的爱情只能是爱情本身。
&esp;&esp;莱纱说得没错,她太过看重爱情本身,却忽略了人这个变量,还忽略了婚姻里的其他内涵。
&esp;&esp;“你在我和你婚姻里会获得更多,你不得不承认。”他温柔说道,“安希伦王无法给你,欧伦洛也无法给你,艾德诺更不可能。而我选择你,也是因为我对感情更深,更愿意为你付出,哪怕你不爱我,我也觉得这种付出是值得的。”
&esp;&esp;要说她没有被这句话打动是不可能的。
&esp;&esp;她曾经一个普通女孩,一无所有,三餐不济,居无定所,无意中救了一个濒临死亡的君王,使他免于两个月后的焚烧。他为了报答她,不顾一切娶她、爱她,把她放在身边,试图打动她,与他长长久久在一起。
&esp;&esp;她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何尝不对她有再造之恩,是他让一个普通女孩一跃而为一个帝国的皇后,这放在小说里,简直就是爽文的模式。
&esp;&esp;只是她太过在乎这个男人对她的爱,太在乎是否男人的唯一,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开……或许因为在她内心深处,她仍然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只有男人独一无二的爱才能让她有安全感,没有了这种爱,再多的附加增值物都让她觉得极度不安全。
&esp;&esp;她害怕失去,失去人,失去物,失去所有一切。